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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切片就好!微博是@小切片案

【罚D】Till the end of days(中)



(上)见:https://gyy991125.lofter.com/post/1d345254_128010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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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没有钱,没有亲人,在监狱里待了六年半载的人,出来以后可以做些什么?



   弗兰克没看过肖申克的救赎,如果他看过,他也许就会在监狱里再多做些打算了,但他没有。  电视里和人们的口中还没有开始谈论起“惩罚者的越狱”。这说明狱警想把这消息压下来,不告诉他们的长官有一个杀人犯被放到街上去了,以免丢了他们自己的饭碗。


   一群窝囊废。


   不过也正好。


   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太多的注意。


   钱会有的,他对于抢劫抢劫犯没什么罪恶感,望他们也不敢报警。他的装备和枪支都被他藏在一个隐蔽的安全屋,他希望那里还没有被拆掉,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住的地方也就有了。


   可是弗兰克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钱,装备,住宿,这都不是主要问题。他需要的是...一个目标。



   即使他的家人死去后,弗兰克也从没有想过要找一份工作,再找一个女人,生几个孩子,过平平稳稳的正常人生活。 因为他试过一次,死的人就足够了。这已经彻底在他的人生目标清单外了。 他需要的是回归他的战场,因为只有那里才是属于他的地方,而且没有别的人还会再被牵连进去。


   虽然他的复仇是有尽头的,但惩罚没有,总有那些应该被惩罚的人,已血见血,来还请他们的债务。 这就是他给自己的目标,从前他以此而活。   但已经过去六年了,很多东西都变了。以前的那些恶棍,他们有的死了,有的,据他们所说,“改邪归正”了。现在摆出好人的嘴脸,群众们立刻又愿意相信了,把他们捧上天,作为“第二次机会”的典范,好像他的那一点点的善举就可以抹去曾经他的罪恶一样。这根本不抵消的,可是美国人数学都不太好。


   不过这些人,他们现在也算是在群众的聚光灯下了,可能想再重拾老本行都有些困难。那么杀他们的意义又在何处呢。弗兰克也说不清楚,他在图书馆翻看着旧报纸,试图补起他缺失了六年的时光,却只频频看到英雄们死去,而恶棍们都重新开始他们光鲜亮丽的人生。 而他甚至都没有愤怒了,他的内心只剩下无奈和茫然。可能他也老了,不再有那股激烈而冲动的血了。 他往后一张张翻着报纸,然后突然,“夜魔侠遭靶眼杀害!”的大字头条和下面血淋淋的图片就映入他的眼睛。


   弗兰克只扫了一眼,就没有再读下去。他合上那些旧报纸,走出了图书馆。



   给我一个目标吧。 他心想。 


   告诉我,时隔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还要越狱出来? 告诉我,在这一切都结束以后,我究竟还有什么需要再战斗的地方?  


   什么都行?



   弗兰克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出,然后走进了旁边的一家花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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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亚喜欢百合花。弗兰克蹲了下来,将那一小束百合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然后亲了亲那冰冷的石头。  丽萨和小弗兰克在一旁的照片里笑的十分灿烂。


   “抱歉我这么长时间没看看你们。”弗兰克轻声说,“之前他们为了抓我,特地在这里也安排了人手看着。不过看来我进了牢子之后也给他们减了这个麻烦。”


   玛丽亚温柔地看着他。


   “我已经...把你们的仇报了。”弗兰克摸摸那些墓碑,他们的高度就和他的孩子们死去时的身高差不多,“他们每一个人.... 不过他们不会到你们那儿去继续打扰你们的,他们会和你们在不同的地方。”


   他还以为自己不相信天堂地狱之说,因为如果他相信这个,就说明他也相信上帝。可他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上帝,他生活在上帝脚踩的那片云投下的阴影当中,上帝永远也看不到他。 “我想 我可能也到不了你们那儿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你们没有我也能生活的很好,对吧。”



   没有人回答他,当然没有。 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




    默多克也在这片墓地里,据他所知。


    他想不到要给他带什么,正好看到花店里圣诞节时的圣诞花还没全部撤走,就拎了一盆过来,独一无二的火红在灰色的墓地中煞是鲜艳。


   葬礼他肯定是错过了,可是墓碑就在这儿不会长腿跑掉。  而且方便的是,其他的人墓碑怎么样他说不准,默多克的墓前面一定是空荡荡的,没有家人会来,没有朋友,这给了他肆无忌惮地在这里长久伫立的权利。


   “嘿。”他对那个十字型的墓碑说,算是打了招呼了,然后就不再多说什么。


   默多克死后会去哪呢?弗兰克突然想,虽然他是个恶魔,但弗兰克是确信他会去天堂的,直到这小子自己把去天堂的车票一撕,然后一脚踏进了鲜血和烈焰里。  他倒是个真正的天主教,看在上帝的份上,可上帝好像也没有多看他几眼。


   弗兰克没有去看那张报纸上鲜血淋漓的照片,自然也没有去看网上已经传遍了的,红衣义警不断挣扎反抗,一次次爬起来,却最后依然惨死的那段视频。 这不是他想去记住这个义警的地方。


   如果要他说,他只认从前的那个夜魔侠。捉摸不透的,身手矫健的忍者。藏在黑暗中,猛地跳出来就和他一番大打出手。对他说:“嘿弗兰克,为什么今晚你不回家去待着呢?杀点老鼠,如果你乐意的话,虽然它们也没做错什么。”      弗兰克一直觉得他的话可真多,碰上自己的时候几乎是赶上了蜘蛛侠那个级别的。好像认为他凭他那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动谁一样。 法官和评审团可能会买那一套,但弗兰克不会。


   可他依旧每次都还是在劝说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因为为自己所相信的东西去战斗,永远都是有意义的。 弗兰克其实很怀念那段时光,那时候黑还是黑,白还是白,就连灰白之间的界限也非常清晰。 那个小恶魔总有用不完的精力穿梭在夜空中。直到那晚他终于停了下来,停在自己旁边,精疲力竭。

   


   就在那小子告诉自己他要杀了菲斯科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暗自打好决定要去替他解决这个问题了。  弗兰克突然想。


   毕竟现在对他来说,头上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并无差别,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符合他的猎杀名单。虽然相比起其他人,金并的确是个不太好搞的家伙,可是就算他在这场对弈当中死了,他也没什么挂念的人。 他没什么放不下的,和默多克不同。 


   他会愿意帮夜魔侠这个忙的,因为看着那小子纠结 实在太痛苦了。看着一个好人混到像他这样,也太痛苦了。   默多克是不是早就猜到他会这么想了? 所以他把自己关了起来,这样他就没法干涉了,这样他只能怀揣他那些秘密等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也不得而知了。



   他在风里站着,他和那盆搞笑的圣诞花。读默多克墓碑上的话读了半天,好像他不认识这些词一样。 “马特·默多克长眠于此,一位斗士,城市的保护者,无畏之人。” 没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没提他是一位英雄,因为,那话怎么说来着....英雄不杀戮。所以他救过的那么多人又和这笔账勾销了。  他们甚至没提他是一位朋友,一位为正义而战的律师, 自然也没提他是一位父亲.....


   Mapone。弗兰克突然想了起来。这让他沉浸过去的大脑一下子回到了当下。



   默多克死去最后一刻还在念叨这个名字,可是除了他,又有多少人还知道其中的意思呢? 黑寡妇...已经死了。 那个记者则在不要命地查这件事了,他已经走投无路到来问自己,可见他已经问过了不少人。 他会挖出来什么?他又会引起多少猜疑,来让更多的人挖掘夜魔侠藏的最深的秘密?


   他不是没有目的的,默多克,他告诉了自己这些话,他让自己活着。是因为他有任务交给自己。 “起来弗兰克,你有目标了。”默多克催促,“起来,你的仗还没有打完。”


   他说的很他妈对。


   这也正是眼下他所需要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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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振奋的是,弗兰克发现自己的装备的确都在它们原本待着的地方,积了点灰,但基本都还能用。


   他翻找了一会,接着又在一个纸板盒子里发现了那件画着夸张骷髅头的凯夫拉防弹背心。 这就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了,因为他确信这件衣服就是他被默多克扔进监狱那天晚上的衣服。 在监狱里面,他们逼他换上橘色的囚服,把那防弹衣从他身上扒了下来,他可记的清清楚楚。 但是接下去又如何呢?把这样一件衣服卖给收藏家估计能值不少钱。但显然在这之前,有人把这件衣服截了下来,不仅如此,还送回了这儿。


   他想想看这可能会是谁呢。


   这还可能会是谁。


   对于他的感官来说,找到一个充满机油火药味道的地下室单元能有多难?



   但这里几乎看不见任何被入侵过的痕迹,那个盒子,现在想起来,还真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送这东西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些能炸了半个街区的军火会怎么想啊。他什么也没干,放下那个盒子就走了。像个称职的不会说闲话的快递员。  这个想法让弗兰克烦躁不安,当你发现其实那个恶魔一直在掌握你的行踪,却什么也没干预,仿佛这之后的所有事都是他默许自己去做的一样。 而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弗兰克记不清了。 也许那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还想让自己还以相应的回报。


   弗兰克收住了他烦躁的想法,狠狠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子里默多克阴魂不散的鬼魂赶走,然后他开始穿上那些装备,一件件的分量加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逐渐又变得完整了。最后他披上了一件足够遮住那个大骷髅的黑色外套,光天化日之下隐入人群之中。


   

   书报亭放着较新的报纸,头版头条可大了,“时隔六年,惩罚者已越狱”,触目惊心的, 他们总算还是选择把这个消息公布于世。弗兰克拉了拉兜帽,把自己脸尽可能地藏在阴影里,没有管那张印着自己脸的报纸,而是低声询问起了前几天的报纸,买了两张。


   靶眼的确已经死了,惨死在他自己的公寓里,这是他第一个确认的。 然后在偏一点的角落看到另一则消息:“ 黑帮打手‘刽子手’在阔市开枪后被警察控制并送去就医,目击者声称是夜魔侠擒获了他。”  下面更小的字写着:这个城市每一个代表性英雄角色倒下后都会发生这种事,义警模仿现象。 这是类似的“夜魔侠”目击事件第五次发生了,同时也是第二次导致通缉犯受伤就医并被警方控制.......


   看来的确已经有第二个夜魔侠出现了,一切都像默多克所想的那样按部就班地循序渐进着,一个悄无声息地消失,一个再悄无声息地出现,简单得像是换了个班。弗兰克看了下那个医院的地址,他希望有机会能在那里找到尤里克,或者要是他不在,他就好好敲打一番这个“刽子手”来要点这个城里新家伙的信息。 敲打,字面意思。


   他已经能大概猜到这个新来的恶魔的来历,但毕竟眼不见不为实,他幻想了一下人们再次看到夜魔侠穿梭在城市空中的场景,对他们来说感觉可能和从前是差不多的,面具下是谁,他们并不是真的在乎。 弗兰克?他不知道自己在不在乎,新的夜魔侠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不像原来那个一样挡着自己路。   他很快来到了医院大楼前,抬起头看了一眼这里楼层。这楼似乎比以前的还要高一点,他们是越来越擅长在东西上面接着造东西了,纽约就是这么个拥挤的地方,一共这么点土地,挤满了太多的人。 背着光,他看向大楼楼顶,还没有习惯这样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疼。



   意外就在这时突然发生, 他听到了大楼一半左右的窗口传来一声巨响,声音之大就算是这么高的高空,也让地面上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其中包含着窗玻璃破碎的声音,和一个男人惊恐的大叫,然后惨叫声的主人就从破碎的窗口摔落下来。  看来你找到尤里克了,弗兰克心想,瞪大眼睛看着被摔出来的记者自由下坠。下意识地伸了下手,但又发现在地面上的他并不能帮上忙,他手上只有枪,这帮不到尤里克,他只能看着。


   自由落体的速度从他的角度看起来太快了,他不得不做好这个可怜记者最终摔成一滩肉泥 成为自己的头条的心理准备。  但在这时,另一个身影猛地从楼上跳了下来——他是有绳索的,身手非常敏捷,在尤里克这个倒霉的老好人落地之前一把抓住了他。   超级英雄救人这种事在纽约早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场景,纽约市跳楼的人多,超级英雄也多。 只不过放在以前,地下围观的人会鼓掌,但现在已经没人这么做了,可能还会因为看不成热闹了而感到无趣,人们逐渐转移了视线,只有弗兰克此时还抬着头,看着那个义警带着记者落到另一栋楼上。他离自己很远,速度又很快,在弗兰克视野里留下一抹熟悉的红色。  很多义警都穿着红色,但除了那特别的一个之外,没有人会再打扮成一个恶魔。


   新的恶魔没有在那里停留太久就又飞快地荡了回来,显然他还有点小问题没处理完,他冲回窗玻璃破碎的那个病房找那个把记者扔出来的家伙算帐去了。 很快从里面传来更大的噪音,一张桌子率先飞了出来,那些碎玻璃从天而降,然后是一个身影再次跌跌撞撞地摔出了同样的窗,是个大块头,而新的恶魔紧随其后。


   弗兰克的眼神继续紧紧追随着他们,同样看着他们越掉越快,离地面越来越近。 恶魔率先发射出了钩索,按照这时的重力加速度,他要试图让自己停下来外加拽住那个大块头,八成要脱臼一个肩膀。 弗兰克想,因为他以前看到默多克为此脱臼过太多次肩膀了,虽然他没有超级听力,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 隔得再远他仿佛都能听到那“咔”的一声。 然后只会没有任何同情地翻个白眼,并希望默多克听见自己的眼球在眼眶里上翻的声音。



   “彭。” 但取而代之的,他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了这样的声响。


   像把一袋米扔在地上沉甸甸的闷响,但又夹杂着地上玻璃碎屑的嘎吱声。



   他看到,那个大块头落在地上了,就这么落在地上,与任何太轻或者太重的东西落在地上都不一样,既没有弹起来,也没有沉下去,就只是归于地面,他的鲜血也没有溅开,只是在皮囊里化成了一滩混乱。  而夜魔侠没有去抓住他。  弗兰克才从他缓慢运转的大脑中反应过来这样的事实,夜魔侠没有去抓他。 哈,对了,默多克已经变了....而这个夜魔侠 也甚至都不是默多克了。


   群众倒算是得到他们想要的场景了,有人死了,这终于他妈的引起他们的重视了。立刻人群又围了上来,周围一片喧闹。所有人都低头看着地上,没有人再去看天上。除了弗兰克。 他关心的并不是地上那堆血肉,而是趁着人们不注意从大楼另一侧逃走的义警。 他几乎是立刻追了上去,飞快穿梭在人群里,时不时抬头确认那个红点还在自己视野里。但是要跟上一个几乎是在空中急速飞行的义警太困难了,那个红点越变越小,而弗兰克感觉自己的肺已经快因为氧气跟不上萎缩成一团了。 在他终于要认了自己追不上的时候,那个义警停了下来,他降落在一个屋顶上,然后弗兰克看到他从一旁轻盈地跳了下来。


   他尽自己最大努力跟了上去,强迫自己的肺不发出鼓风机一般的声响,气喘吁吁地来到那栋楼前。夜魔侠已经消失了,这栋楼则看上去废弃已久,正门连玻璃都没了,徒剩破旧的黄色封条胡乱地缠绕在门框上。现在只有通往地下室的那扇门还开着,而此时,里面居然有光线透出来。 


   弗兰克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看着地下室的门,一种奇妙的感觉突然涌上他胸口。他认识这个地方。记忆的细节都模糊不清,但他的确知道那下面有什么,那下面是个拳击场。而他之所以会知道这个,是因为默多克曾带他来过这儿。



   那感觉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久到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是默多克,只是夜魔侠。而他们的关系也就停留在他知道他是夜魔侠,而且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如果他们碰面,一如既往必定会有很多无意义的争吵和大打出手。弗兰克也不喜欢那个恶魔,因为他和其他英雄一样,坚持着不杀戮的底线,光这点就把他们放在了对立面,他想着,自己在他眼里必定也和他处理过的其他反派也没什么不一样。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那一次他醒过来,发现那个恶魔一声不吭地在一旁看着他时感到非常惊讶了。 他看上去毫无防备,主要原因可能是因为弗兰克当时也没有什么攻击性,除非他能说服自己从脊椎受伤的情况下爬起来挥上一拳,他没有蠢到去尝试,而是问那个恶魔:"这他妈是哪?" 


   "拳击场。"对方语气平稳,"废弃了,所以没人会进来。"


   第二个堵在他嘴边的问题接踵而至:"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连弗兰克自己都知道问出它就是多此一举。"我把你拖进来的。"果真如此。然后恶魔还说,"不过你身上的武器太沉了。我全都扔了。"


   去你妈的。弗兰克几乎脱口而出,也许这么直接骂一个刚救了自己的人不太合适。但弗兰克知道那个恶魔对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心知肚明。此时他无法起身只能接受这个恶魔俯视这一点也让他非常不快。虽然当他转过头去,发现那个恶魔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盯着地面,或者桌面。或者压根没在看任何东西。


   看来他的底线不只是不杀戮,他甚至都没法做到放由人死去。但这依旧解释不通。"警察也会给我找个医生保证我活着。"他还是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口,"为什么你没把我抓起来?"


   恶魔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自从你上次杀了那个地方检察官,这里很多长期从他那儿得到好处的警察们都非常不开心,以你现在的情况他们想直接杀了你是分分钟的事。"


   "他们本来也可以直接枪毙我。格杀勿论的这条命令还在呢。"


   "那不一样。"恶魔坚持说。 过了一会儿,又用轻许多的声音说,"而且。你罪不致死。"


   "法律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法律并不全是对的。"



   这就有点滑稽了,好像一夜之间角色对换过来,突然间,夜魔侠就成了自己的辩护者。 恶魔本人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立刻闭嘴了,之后一直以沉默相对。留下安静的空气让弗兰克来来回回思考这个问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同了?他们自从知道劝说铁定改不了他的决心,便只是变得一心想要抓捕他了。把他作为众多罪犯其中一个。现在这个又有什么区别?


   那个恶魔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样,在他把他的疑问问出来之前率先开口,这点简直让人毛骨悚然:“情况不一样,你倒地数秒了,趁着这个时候继续攻击是犯规的。”


   他用了不少拳击用语:“你是个拳击手?”


   “不。”恶魔矢口否认,像是他会说实话一样。但弗兰克还是不敢相信,就因为这个?他受伤了所以他觉得这个时候乘人之危不够道德?


   “你的原则可够多的。”他嘲笑说。


   恶魔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他面具下露出的那半张脸上,嘴唇抿的死死的。 “还有....你救了她。”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着一些情绪,“我没能赶到,如果你不在那儿,她将会死,而我没法救她。”


   “她”就是弗兰克被人袭击的原因,一个被绑架胁迫还债的小姑娘。 弗兰克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很年轻,有着一头金发。她哭泣的声音让弗兰克想起了丽萨。他想耸耸肩,但他的背部肌肉不太允许。“这就是我做的。” 他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才意识到他杀人本质就是为了救人,又不是个胡乱杀戮的疯子,不完全是。


   总之他现在是意识到了,恶魔点了点头:“你所做的..它们是不对的... ”他说的很慢,犹豫着每一个措辞,长久的停顿之后又小声说,“但也不是...错误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至少没有错误到该被判死。”


   弗兰克还是很惊讶,但他半晌后轻轻颔首。这是他现在几乎唯一能给出的反应,不过介于他的喉咙还能发出声音,他猜他该说声谢谢,不管是谢他救了自己还是谢他悲天悯人的情怀觉得他还命不至此。虽然也许不光是他,也许不管对方今晚捡到一个怎么样十恶不赦的垃圾都会选择救,因为这小恶魔的底线就是有这么低。 虽然他坚持自己不需要这个,他不需要帮助,不需要这份同情,或者理解,或是最后一个傻瓜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可以变好”的幻想,因为那毫无意义。  但他的确得到了。


   现在一句谢谢就躺在他的舌边,拨动着他仅剩的那点人情事理的礼节,不过在他张嘴之前,那个恶魔再一次抢先说话了,好像他比他更怕接受这个词一样。


   “这不代表我就这么放过你了。”他说,“等你到可以重新站上擂台的时候,我会把你交给复仇者,让他们处理。他们也许会把你雷克岛那种高级监狱,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逃出来。”


   “哼。”弗兰克庆幸这一句避免了他们原本的对话,因为这才像他们之间应该有的对话,“我很期待那一天。”



   那一天是在很久之后才来的。 而在当时,弗兰克第二天就趁恶魔不在的时候离开了,并不容易,但估计也是恶魔预料范围之内。他也没有来找他,废旧拳击场的那一晚就像一个模糊的片段,很快就消失在了弗兰克脑子里。但是当他下一次见到那个恶魔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没有率先攻击,而是等着对方先出手。因为他不是自己的目标,自己也不是他的。 这算是他的那一部分原则,除非这小子先开始阻拦他,他们不是敌人。



   他在楼的拐角处静息以待,等着这个新的夜魔侠再次出来,但很久之后那里都没有动静。 当他探头看向里面,他发现灯已经关了,让他猜测这个地下拳击场也许不止这一个出口,而里面的人早已经出去了。


   这是一种猜测,还有一种,弗兰克想到,如果这个夜魔侠有着超级听力的能力的话,他应该能够听到自己的动静,他可能一开始就发现自己在尾随他,这可能是个陷阱。


   ..不。 


   片刻的犹豫之后他选择直接往里面走去。


   有这种能力的应该就默多克一个。默多克已经死了。



   的确,当他进去,这个破旧的地方的确只剩下弗兰克一个了。新的夜魔侠再次消失,但是地上留有他刚刚脱下的制服,就这么扔在那儿,急躁的像随手往房间乱扔衣服的青少年,这份不谨慎让弗兰克质疑起了这个新角色的年龄。


   他重新打开灯,然后时隔多年又再次打量起了这个不大的拳击场。 桌子上积了厚厚的灰,但是地板和拳击袋上没有,看来是有人还经常在这里练习。他上次并没有时间去观察更多东西,但现在他发现了,这里的墙上贴满了墙报,用钉子钉着。关于以前这里发生过的一些比较出彩的拳击赛。那些墙报也都积灰了,灰积在它们与墙的隔缝间,还有些覆盖着蜘蛛网。 弗兰克一一掠过那些墙报,沿着墙角向前走,直到他的目光被其中一个吸引。


   “默多克”


   “烈焰拳手默多克 对抗 粉碎者道尔。”


   不仅是字吸引了他,这张墙报非常干净,它没有积灰,没有蜘蛛网,连带旁边用钉子钉着的那副拳击手套,都是干干净净的,如同全新的一样。 


   第一次那个恶魔带他来这儿的时候,他还对这些一无所知,但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故事了。 在他们发现了夜魔侠的真实身份后,他人生的故事就都被挖了出来展示在世人面前。 弗兰克知道这个故事,所以他也知道了这个地方对他的意义有多么重要。 就像挖掘出了这个以故义警的又一块碎片,虽然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他还是沉默地站立在那儿,对着这个意义重大的墙报,一位父亲用生命换来的这短暂一瞬的荣耀。站了好一会儿,以表达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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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索又一次断了,在这个拳击场他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需要知道的是现在,将来,不是去挖掘过去,他和那个记者不同,他又不是为了给默多克留篇自传的。 他和新夜魔侠擦肩而过,得说这让他对这个新角色更加充满好奇,他是应该对这孩子多留个心眼,他必定也是这盘大棋中重要的一部分可眼下他专注于追查的则是另一件事,那个女孩,默多克说的他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哦是了,梅普万。


   要再跟上记者的脚步有点困难,他接下去只能靠在自己在监狱里隐约扫到一眼那个记者本子上写的名字来给自己先大致定个方向。 前面的都划掉了,然后是他,接下去是角斗士(他不明白那是谁)利兰·奥斯利,还有紫人。 如果那记者找不到他想要的消息,他觉得,这名单还能加长。


   利兰奥斯利,这倒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是一个来自他们这个时代的人了。那时他还有个更熟悉的名字,他们叫他“猫头鹰”。   他可能就是那种典型的“改邪归正”的案例了,弗兰克站在一幢大楼前,看着楼上金光闪闪的 “Owlsly” 大字想着。



   “你有预约吗?” 前台秘书问他。 “没有。”弗兰克说,“但请转告你的老板,我是弗兰克·卡斯特,那个惩罚者。让我进去,不然我就炸了这栋楼。”


   好了,这下问题不就很快解决了? 老方法是最好的,他从来不喜欢预约。



   秘书颤颤巍巍地给办公室打电话了,奥斯利立刻就邀请他进去,到他那豪华到过分的办公室里。弗兰克走进去,看着坐在办公室中央真皮转椅里的奥斯利,从心底深处涌出一阵厌恶。 而对方对于弗兰克的威胁倒并没有很害怕,他泰然坐在自己的椅子里,露齿一笑, “卡斯特先生,多年不见。 我听说你越狱了。事实上,一个记者才刚刚走,我还在想着你又要什么时候来拜访我呢。”


   尤里克已经来过了,好吧。弗兰克以为被人扔下楼能多少减缓他的步伐,看来没有。  “请坐吧,卡斯特先生。”奥斯利说,语气像对着个老朋友。 弗兰克始终没想通为什么总有些恶棍觉得自己会是他们一个阵营的。那个记者可能也还觉得他们是一个阵营的,弗兰克拜读过那些文章:“如果我一早醒来,你告诉我是惩罚者把夜魔侠杀了,我一点也不会惊讶。”  呵。 


   他没有坐下,也没有和猫头鹰多废话。 “那个记者问了你什么?”他开口道。   “噢,还是那些事。”奥斯利的语气闲惬,“还是那些关于夜魔侠的事,你知道 我可是他最满意强大的对手。”  弗兰克强忍住那个白眼,而奥地利还在毫无知觉地夸夸其谈:“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已经死透的人还有什么可以研究的!”


   弗兰克看着他,想确认他的话是真心的——他是真的对夜魔侠毫无兴趣了。这样他就好逃离这铺天盖地令人作呕的傲慢,和他疯狂想要给他来上一枪的冲动。在猫头鹰的身上浪费时间这条,永远也不会进入到他的列表里。


   “他还问你什么了?”


   奥斯利给自己来上了一支雪茄,点燃,吸气,不管不顾地把烟吹向弗兰克的方向。“我也不知道那个糟老头原本想问我什么。”他说,“说实话,我也不在乎,主要都是我在说。” 猫头鹰用那副自作聪明的样子眨了眨眼睛,“我问他,是不是因为他被夜魔侠救了,所以开始瞎猜他还活着?他还一直觉得他是那律师的朋友呢,哈巴狗一样跑前跑后的,唉,记者那点可怜兮兮的自尊心....”


   “但你不相信他还活着。”弗兰克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了他多一句废话了,他希望这个蠢鸟能听出他声音中的威胁。“每个他的敌人都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他死了。 你知道现在有一个新的夜魔侠,你还是非常确信默多克已经死透了,为什么?你知道什么?你在现场?”


   “不是。”奥斯利摇头,他弯下腰把上半身埋在桌子下面翻着什么,“我不在现场,可是没错,我确信他死了,因为我去了更棒的地方。” 他再次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了,带着骄傲的笑容展示给弗兰克看。像一个收藏家在给另一位收藏家展示自己最为得意的收藏品,那种自豪与炫耀。  “我去了停尸房,直视他那死去的双眼,他一只眼睛好像已经搞砸了,不过对他这个瞎子来说也无所谓是不是?”


   他轻拍那个玻璃匣子,每一声都敲击在弗兰克心脏上,把从那里泵进他身体角角落落的新鲜血液变做了汽油,然后它们开始燃烧。它们把弗兰克全身点燃。



   他看见那匣子里面是什么了,那里面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面罩,默多克的面罩。



   “他死的时候戴的那个面罩。”猫头鹰强调,他嘴角扭曲的笑意是和靶眼一样疯狂的执念,“我在警察那儿的朋友让我进去看他的尸体了,我就心想,我一定要拿走这个,这是一个多好的纪念品,这是那律师最后一点尊严。你可没法想象这张面具之下的脸已经被打的有多么惨不忍睹了。”


   他一刻不停地絮絮说着:“他总是这么高高在上,视我...视我们为草芥。现在瞧瞧,没那么高贵了是不是?死了以后我们都是一样的。” 他轻佻的高举着那个玻璃匣子而没有去看弗兰克的脸。他默认弗兰克和他是一样的想法,但如果他抬头,他所看到的一定会让他选择闭嘴。


   可是他是如此傲慢。   “那个记者,他没法体会到这种兴奋,他看了一眼就吓跑了,没用的耗子... 但你。 ” 他语气一转,“但你,卡斯特先生,我想你一定能欣赏的来,我都不敢想象你有多他,他关了你这么多年,想必你比谁都要憎恨他.....” 他终于看了一眼弗兰克,然后那得意的笑容僵住了,弗兰克拿枪对着他的头。


   “你...”他呆楞于这出乎他意料的场景,逐渐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情总算不安起来,“ 你想做什么......你想要...这个吗? 还是说你想要钱?”


   弗兰克没有说话,他稳稳举着手枪,堆积着寂静带给奥斯利的恐惧。 


   “我...”他咽了口口水,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苍白。就连那嚣张跋扈的发型看起来都在随着他的恐惧坍塌。 “我有钱,你想要多少都行。”他的声音发抖,他在那椅子里坐不稳了,也许是因为他终于留意到了弗兰克的神情,他在杀人前的神情。 “我在政府里有认识的朋友,他们可以...他们可以撤销你的通缉令? 任何事....你只要说任何事,我都可以帮你。”


   “把那个给我。” 弗兰克低沉的声音命令到,示意他手里的玻璃匣子。 奥斯利十分迅速地把那匣子递了上去,比起他的命来这破纪念品立刻就不值一提。 弗兰克接过来,然后他以为他这就算放过自己了,刚刚微微松了口气,他又得意起来。


   “我就知道你恨他。”聒噪的猫头鹰,他就一定要再多说一句,又一次抽动嘴角露出他自以为看透一切的笑来掩饰自己刚才的慌作一团。 弗兰克的枪口还没有放低,为了制衡,奥地利也开始伸手想去探他在办公桌下藏的枪,“我之前还觉得是靶眼呢,不过也许你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他一边还在嘴上说着,“靶眼跟着那个律师一起完蛋了。而你,”他摸到了枪,“就算他死了你也不会放过他。” 他抽出枪举了起来。



   弗兰克率先开枪了。



   这抹自以为是成为了他最后的表情了,他到最后还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觉得自己被放过了,自己的人生就重新翻张,变得金碧辉煌。他还觉得放过自己性命的人,一文不值地被他踩在脚底下。只不过现在在他脑浆泵溅的脸上,徒留的只有一个极度恐怖的微笑。



   这是弗兰克出狱以来杀的第一个人,太久没有开枪,后坐力震慑他有着厚厚老茧的虎口,带来熟悉的疼痛。他并不是对于每一次杀戮都毫无触动,只是对于那些死有余辜的生命,必要的惩罚,他永远都不会后悔。他的脑内是如此平静。这是他的正义时刻。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他们扫清。 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 *


    这句莎士比亚的台词凭空出现,就像是在他脑内凭空响起的圣母颂。  他在心中把他们默念了一遍。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弗兰克想不明白,为什么它的答案对于默多克来说会如此困难。无关乎谁的做法更加高贵,他们都活在黑暗中远远谈不及高贵。只是,看看这个,看看这一切,你真的觉得你所坚持的那些值得吗?


   他看着奥斯利的尸体。


   值得吗,默多克?


   他紧紧攥着那个玻璃匣子,然后猛地一下在办公桌上把它砸碎,只拿走了里面的面罩,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在听闻枪声赶来的安保人员冲进这个办公室前,他从窗口一跃而下。







   他在楼与楼之间奔跑,脱去了身上的外套,露出他胸前死神的标志。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打开了他手枪的保险栓,拔出了他手榴弹上的拉环,像是解开了给他拴住心魔的那根铁链,释放了那只野兽。他一切的一切的感觉都回来了,他能感受到那股热血再次涌动,还如同六年前的一样。


   这才像是对的事。杀人,这才像是他应该干的事,没有这么多犹豫,没有胡思乱想,没有质疑。不该有这些,他就只该是杀,每 一 个 他们剩下的人。 没有人阻止的了他。


   他肯定是被默多克感染了,他也开始想太多:为什么 为什么。可是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默多克好不容易最后意识到了,但已经太晚了。如果他一开始就采取他的做法,也许就不会死的这么早。可他偏不,他就得给自己找堵,进行一场自我虐待式的慢性自杀。 自杀和杀人在天主教中是同罪,这是基本的教条,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为什么他还会觉得自己的生命甚至还不如那几个人渣的? 


   自己不会和他犯同样的错误了,他不擅长救人,那不是他的强项,但他起码可以做到在人们被害死之前先杀了罪恶的来源。 因为只是一味惩罚已经不够了,惩罚带不回已经死去的人。但如果把一个一身清白的家伙带到他面前,告诉他这个人早晚会犯下罪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他,问心无愧。 这就是他接下去要做的,默多克死了,他没能在他之前杀死金并。 那个记者现在往着同样的方向去,他起码可以做的是不让这个蠢记者也死于非命。在他找上麻烦,或者麻烦找上他之前。



    所以当他赶到紫人的所在地,又是一间办公室,他妈的好极了。他从窗口一跃而入。那个记者应该还没有抢先他一步到这儿,而紫人看到他的突然出现非常惊讶。


   “你...!”他站了起来,弗兰克知道,等两秒后基尔格雷夫从意外带给他的震惊中恢复然后施展他那特别的小魔法,也许就会让自己从进来的那个窗口再跳出去,脑袋向下一路摔到底层。 但是不了,弗兰克心想,他还有任务呢,而两秒钟他绰绰有余。


   记者的脚步也不慢,说真的,他其实已经来的这间办公室的门口了。 枪声显然得到了他的注意,他推门冲进来时,弗兰克才刚刚一只脚踩在窗框上打算离开。而紫人的头上多了一个洞,鲜血流出来——他的血果真也是紫色的,溅得满地都是。



   本·尤里克愣在了原地,而弗兰克只是一笑,伸出手向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窗帘随风飘动,再一晃神,惩罚者已经消失在窗边了。  留下记者,和那具紫色的尸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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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漫画利兰奥斯利用了一段《哈姆雷特》里的台词用于讽刺马特。 就用莎翁最有名的这段做个呼应吧。



良心发现我来更新这篇了😂本来以为两章可以完结,但因为第二章字数和第一章差不多了还是打算切一下,下一更应该就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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