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Todd中心/Batfam】 The Spectre of Gotham
哥谭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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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呼...”
英国的驱魔师，不请自来的约翰·康斯坦丁。 他一个人霸占了一整个长沙发，吞云吐雾。手脚舒服地伸展开来，脏兮兮的风衣蹭着名贵的天鹅绒，皮鞋搭在茶几上。
眼看烟雾中黑着脸的布鲁斯·韦恩马上要变成一个极度不爽的蝙蝠侠了，英国人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们也知道，耶稣要过生日了，而他特地给你们派送了个小礼物。” 他若有所指地说，把烟灰弹进阿福变戏法一样变出来的古董烟灰缸里，“幽灵回哥谭了。”
“幽灵？他来做什么？”布鲁斯皱着眉头硬邦邦地回应，“最近哥谭很太平，没有什么需要他来审判的人。”
“伙计。哥谭从来不太平，哥谭是个老鼠都不爱呆的屎地方，而且永远都充斥着需要被审判的人，”康斯坦丁无比坦然地指出，“小丑还在喘气呢。”
“...” 布鲁斯忍住怒气，“他到底是要找谁？”
“我怎么知道呐？他他妈可是上帝的复仇之灵，他想找谁找谁。”康斯坦丁再次举起了烟。
“...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听说他刚找到了一个新宿主。”
“谁？”
“不知道呀。”
旁边的迪克正反坐在硬椅子上，因为烟味而皱着眉头。脑袋搁着椅背。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来干吗？”他忍不住抱怨。
满脸胡渣的英国人眨着蓝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吐了个烟圈，然后露齿一笑，“我路过这儿啊，听说这里有全世界最软的沙发，哦，还有全美国最好的茶......”
.....
“滚出我家。”布鲁斯指着门下了最终逐客令。
团在独立沙发里的蒂姆被蝙蝠吼震得抖了一抖。他敏锐地发现古董烟灰缸不见了....不过也说不定那是一个魔法烟灰缸，谁知道呢，也没人在乎。 这儿既不缺一个古董也不缺一个烟灰缸。
而整个大宅里现在都烟雾缭绕的，他看着开门的阿福，再看了眼消失在门外的风衣魔法师，摇头感叹着同样是英国人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是这么令人惊讶。 外面真是冷极了，灌进来的风让他往里缩了缩，他喝了口手里的热茶。
茶的确不错，他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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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布鲁斯不久就在夜巡时亲眼见到康斯坦丁所说的幽灵了。
这是一个意外，因为说真的，他一向不喜欢和魔法系的家伙打交道，几乎是敬而远之。他们的能力不可估测又让人琢磨不透，他就恨这个，仿佛他平时处理的麻烦还不够多似的。
比方当他见到这个上帝的复仇之灵，他穿着绿色的拖地长袍和兜帽，正在忙着威胁一个看上去很可怜的哥谭老人，把他狠狠扣在巷子壁的砖瓦上。这让布鲁斯不得不强忍住浑身上下的细胞立刻冲出去的冲动，把自己藏在了阴影里仔细地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何塞·加佐纳斯*！”幽灵的声音像响钟， “博加塔加的外交大使。你一生都在挥霍不属于你的肮脏钱财。你为那些有钱的罪犯提供假身份，好让他们获得外交赦免权以逃避判决....” 他陈述起老头的罪孽来，布鲁斯则惊讶地发现他都记得这些恶行，好像也记得这个人。
随着幽灵逐渐提高了声音，他周身燃起绿色的光芒，掌心握起复仇之火。
“你的儿子，菲利普·加佐纳斯，”他格外用力地咬着这个名字，“ 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渣。你不仅多次袒护他，还把他的意外死亡看作是一个无辜者的错，威胁他的生命。”
哦 当然了。 布鲁斯听到这里就想了起来。 他当然记得这个人----那还是在杰森生前，他在追赶他儿子的时候，菲利普坠楼死去了。
何塞一直觉得他儿子的死亡是罗宾的错，说实话...布鲁斯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他的眼神一暗。 直到现在。
“审判已经达成。”幽灵的声音带回了布鲁斯的思绪。他的兜帽下的半张脸上露出了笑容，带有一种幽灵独有的虐待成性的幽默感，手里的火焰也跟着愈燃愈旺。
布鲁斯绷紧了全部神经，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准备面对的是什么。 可是好一会儿过去了，除了老头害怕的哭哭啼啼，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审判你...无罪。”
幽灵说完这句话就放下了老头。老头一落地，吓得立刻屁滚尿流地逃跑了。而幽灵就只是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然后沉默地准备离开。
“等等。”布鲁斯喊住他，从阴影里现身出来，依旧为刚才发生的事感到些许不可置信，“你决定放过他？就像这样？”
“我的审判结果告诉我他无罪，”幽灵好像早就知道他在那儿，他转过身，兜帽下的脸笼在阴影里，“他没有真的杀过人，而他也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与他先前的罪过抵消了。”
“你就要这样审判哥谭的所有罪犯？”布鲁斯不由得厉声质问，“那如果他的罪过没有‘抵消’你又会怎么做？”
“如我所说，蝙蝠侠，如果他的审判结果如此，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幽灵冷冰冰地回答。
布鲁斯气极了，这是他的城市，不由得一个幽灵随意控制。当然，他知道他只是个凡人，没法拦住上帝之灵，但是他还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你来哥谭做什么幽灵？”
“由你信不信，我出生在哥谭。”
“你是指你还是你的宿主？”
“都是。”
布鲁斯在面罩下眯起了眼睛：“你的宿主是谁？我想和他谈谈。”
幽灵这回抬头了，阴影中只有他的眼睛发出惨白的 没什么生命力的光，考究性地上下打量着他。
“为什么我会这么做？”
“因为这具躯体本来就应该由宿主的灵魂控制，他才能决定你是否可以拿过控制权。”布鲁斯多少还是知道这些魔法界的规矩的，“你不能反了规矩不是吗？那是上帝的规矩。”
这话由他说出来感觉太怪了，几乎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相信的一切。而幽灵很久都没有动静，只是用它空洞的双眼盯着布鲁斯。以致于他以为时间都静止了。
“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幽灵最后古怪地说道，还是遵守指令把控制权还给了他的宿主---他不情愿地缓缓摘下了兜帽。
兜帽下是一个黑发的年轻人，脸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多米诺面具。
布鲁斯一下子僵住了。
“...每一次都是，老天啊...” 毫不知情的青年皱皱眉头开口，“这感觉像是世上最糟宿醉...” 他旁若无人地大声抱怨呻吟着，显然还没完全从幽灵的控制中清醒过来。他举起手一把撕下了多米诺，揉了揉眼睛，然后才眨巴眨巴睁了开来，开始查看自己身在什么屎地方。
他看到的是面前僵硬住的蝙蝠侠。
“....布鲁斯？”杰森条件反射地小声问道，然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所面临的诡异状况，猛地睁大绿色的眼睛。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操，布鲁斯？！”
死而复生不久的二代罗宾杰森·陶德 选择当机立断一个转身撒腿就跑。
去你妈的幽灵，你他妈压根不按套路出牌！他内心咆哮。这和他原本设想的一系列重遇场景可不一样！
自从杰森复活来，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他的复仇剧本。基本都包括：先把老家伙揍出屎，然后当着他的面审判小丑，把紫衣服怪胎变为一堆黑炭，最后再帅气地摘掉兜帽显露他的真实面目，说上一句你输了老伙计。
可以上字幕了，他连片名都想好了，就叫“绿兜帽之下。”
可是现在！现在这他妈是什么？！他他妈的落荒而逃！太慌张了以至于差点被绿色的长披风绊倒。
杰森边跑边狼狈地回过头去看蝙蝠侠有没有追上来时，情况还没有更糟，他发现布鲁斯还彻底地僵在原地，像一具蝙蝠型的雕塑，一动不动。 但他也没有停下来多考虑，该死他的大脑现在一片混乱，根本没有精力来考虑。他只是玩命地跑，迅速消失在了哥谭小巷的夜雾中。
蝙蝠侠则在那儿愣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地迟疑地开口挤出一句话来：
“...杰森？” 他小声询问， 但回答他的只有寒冷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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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迪克全副武装地在蝙蝠洞里，他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当然这的确是要紧的事，可更像是布鲁斯在夜巡时磕到了头磕坏了脑子。
“杰森？你是说...我们的杰森？”他失去组织语言的能力，“可他不是...他已经....”
“死了，我知道。”布鲁斯用手按着太阳穴，他的神经性头疼在发作，他的太阳穴一突一突，“但那的确是他没错，杰森是幽灵新的宿主。”
迪克说不出话来，他难以置信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想笑一下又没有笑出来。“这是什么恶劣的玩笑吗？”他开始烦躁地在四周劈劈啪啪地疯狂踱步。
蒂姆也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年轻的新任罗宾睁大的蓝色眼睛里，他不由地看向玻璃柜里的那件制服，想着这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前任罗宾。半天的沉默后他才尝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第一个做回理性思考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幽灵复活了他？”他小声问，“我是说，他有这个能耐对吧？”
“但为什么是杰森？”布鲁斯困惑又恼怒地说，“为什么偏偏复活他？杰森死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可现在他好像大了好几岁，就好像...”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死去过。他没能把话继续下去。
“上帝给了我们一个‘礼物’....”迪克想起这句来自魔法师的话，嘲讽地说，顶着被抓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停下了脚步，“不管怎么说，我们得从杰森自己身上找线索。”他用不可动摇的语气说着，“现在既然他回来了，我们得把他带回来！”
蒂姆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吧。这样。”他严肃地说，打开了腕上的显示器，“我之后会和布鲁斯一起夜巡，看准时机放个追踪器在他的长袍上，找到他住在哪，然后悄悄潜入，把他绑回蝙蝠洞。”
“可以考虑。”蝙蝠侠勉强在蒂姆的带动下恢复了战略模式，“我会先从暗黑正义联盟的资料库里找一些关于幽灵的资料，我们查清他的弱点，再追踪他的路线，我会先吸引他的注意，然后你接着......”
“伙计们...”迪克忍无可忍，“伙计们！打住！” 他感觉自己要气炸了，因为他也开始头疼起来，太阳穴一跳一跳，“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死脑筋？！我们又不是打击罪犯！那是杰森，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谈？”
“他不想和我谈谈，他看到我就跑了。”布鲁斯几乎在抱怨。
“...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我当时怎么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于是我就只是僵在那儿盯着他。”
“那你就是吓到他了。”迪克确定地说，“你没见过你自己沉默的样子，说话也就算了，你一但沉默下来简直吓人。”
但布鲁斯此时又再次摇头，“不...不是。” 他低声说，“他的确是不想见我...不然为什么他一直不回来呢。”
“那就也许是因为.....”迪克说到一半欲言又止，蒂姆显然也知道了他想说什么，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是啊，小丑还活着呢。蝙蝠侠有了新的罗宾，他们怎么能忘了这个呢？
“嘿...布鲁斯。”迪克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会去和他谈谈的好吗？我们会把他带回来的。”他柔声安慰布鲁斯，也是安慰自己。
“我知道。”布鲁斯无声地叹气道，同时安慰着他们也安慰着自己，“我知道。”
迪克在布鲁斯的默许下决定留在哥谭。本来也要过圣诞节了，布鲁德海文的大街上都没有什么人。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哥谭的幽灵弟弟要找呢。
两个人夜巡的效率高了起来，再加上天冷，哥谭的街道也越来越空，布鲁斯没费多少力气就再一次在夜巡中找到了那个飘忽不定的绿色身影。
他和迪克静息着远远地观望，想知道这究竟是杰森还是幽灵在掌控这具躯体。答案很快出来了：留意到他们的绿袍子魅影向他们扔了个小型炸药然后拔腿就跑。这次杰森学聪明了，像女人提裙子一样提起了长袍下摆，顿时感觉自己可以跑上一个马拉松。
“嘿！等等！”迪克咳呛着拨开烟雾焦急地喊住他，“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听到声音的幽灵依旧没有放下警惕，他回了下头，神情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辨识不清。
“嘿你瞧，没有布鲁斯，只有我。”迪克摘下面具向幽灵微笑，小心地靠近他像接近一只随时会逃跑的猫，“只有我，小翅膀...我们能聊聊吗。”
幽灵这才收住脚步，他迟疑地转过身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迪克。那兜帽下的白得发亮的护目镜让迪克有点发冷，他害怕又紧张，同时又充满期待。 杰森犹豫了好久，才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他熟悉的样貌时，迪克松下一口气来。
“夜翅膀。”杰森小声嘟囔他的代号，“那真是个蠢名字。”
迪克半天都没再说出话来，他的眼睛一热，又紧接着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足以把所有的姑娘吓走。
“杰森...你真的是杰森...”他悲喜交加，“我还以为是布鲁斯在哪撞到了脑袋，出现了幻觉....”
“傻鸟。”杰森轻声叹气，“...布鲁斯他人呢？我知道他在。”
“现在不在，放心吧，这儿只有我和你。”迪克堪堪收住了自己七七八八的情绪，他的表情变回了那个让女孩儿们着迷的灿烂微笑---比平时要更为快乐，他的蓝眼睛闪闪发光。“来吧，小翅膀，我们到楼上去。”
冬天的楼顶寒冷刺骨，这也许是个馊主意，迪克哆嗦着想，但是杰森倏地在手心点起了一团绿色的火焰，让他又再次温暖了起来。
“哇唔...”迪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火，杰森也是。绿色的火光把他眼睛的颜色衬得更亮了，也让迪克更看清了他的面容：
他消瘦的脸颊，坚硬的轮廓，还有额前隐约的几撮白发------他真的已经长大好多了。
“这是魔法吗？”迪克问。
“差不多是吧，我也没法搞清楚。”杰森看着自己的手，“一开始我还没有这些能力甚至也不是一直是幽灵的长袍。但是渐渐地我就拥有一部分幽灵的能力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且你，我是说，你可以审判任何人？任何人？！”迪克忍不住惊叹起来。
“但还远远不够。”杰森嫌恶地皱皱眉头，“你也知道，这世界上的人渣实在太多了。永远也没个尽头。”
气氛变得沉闷起来，就连迪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杰森又突然换了话题：
“幽灵找到我的时候告诉我他是上帝的复仇之灵，而且说他察觉到我有信仰。”他似笑非笑地踢动着长跑下摆，用另一只手拨弄着火苗。
“你有吗？”迪克忍不住问。
“狗屁！”杰森说，然后大笑起来。 “不过说不定我原本会成为一个秃顶的老神父，谁说得准呢？ 也许我会在每把教堂的椅子底下放上一把机关枪，然后把烟头塞进耶稣像的嘴里。”
迪克也笑起来，这像极了杰森的作风，他可以想像得到。 他侧头看杰森那张不羁的笑脸，感觉他离自己太近了。 根本意识不到距离他从他们身边被夺走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小翅膀...”迪克突然温柔地对他说，“和我回去吧。”
杰森滞住了笑容，慢慢将表情归于平静，“我不能。”他低声说，“你知道我还有使命没有完成。”他看着脚下哥谭的点点灯火。
“天哪！”迪克出离愤怒地大叫起来，“你又不是幽灵，这不是你的使命去审判所有人，这不公平！”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杰森的声音冰冷下来，他戴上了兜帽，火苗一下熄灭了，一瞬间迪克又变得寒冷无比，“你知道发生了什么迪克。这个世界缺少真正审判。我也一样。”
“等等！” 迪克看着杰森的眼睛由一片空白的虚无代替，幽灵接过了控制权，而他甚至没有再多看迪克一眼就消失了。
像一片魅影那样，他立刻又消失了。而迪克无法想象他才重新回到他们身边就要离开，这太不公平了。
“布鲁斯...”迪克拿出藏着的微型通讯器，他周边都是呼呼的风声，通讯器那头也是，“你都听到了。”
“...是的。”布鲁斯阴沉地回答到，“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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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扎塔娜证实了布鲁斯的想法：
“如果继续让幽灵附体，这个孩子会渐渐失去控制权，然后他就永远只能是幽灵了。”扎塔娜皱了皱眉头，“布鲁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也不知道...”布鲁斯摘了面罩，带着比平时更深的黑眼圈和显然更疲惫的面容，“我也不知道，杰森应该...杰森五年前就已经死去了，为什么幽灵会选择他？”
扎塔娜摇头：“我从没有听说幽灵复活一个人来附身的，也许杰森在此之前就复活了，出于某种不明的原因....”她犹豫地停了一瞬，用她漂亮的蓝眼睛看着布鲁斯，“他的心中充满愤怒和仇恨。他渴望复仇和审判下的正义，这才是幽灵会选择他的原因。”
布鲁斯沉默着，他想起爆炸，小丑和年轻罗宾破碎的尸体。直到连扎塔娜都感应到了他内心汹涌溢出的悲伤。
“你还好吗？”美丽的魔法师担忧地问。
“我还好...”布鲁斯干涩地回答，可他无法承受再失去杰森一次，那他就再也不会好起来了，“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败幽灵吗，在不伤害宿主的情况下？”
“幽灵是超过所有世间之灵的存在，即使是法师也没法打败他，凡人更不可能。”扎塔娜话锋一转，“但你也许可以让他自愿离开宿主。”
“我该怎么做？”布鲁斯问。
“消除那孩子心里的仇恨和怒火。”扎塔娜温柔地答，若有所想，“你是他的家人，他会理解的，没有人真的会仇恨自己的家人。”
布鲁斯点头真诚地道谢然后离开了，留扎塔娜回归到她的冥想中。
蒂姆在哥谭的屋顶上灵活地跳跃着，他本不该这么做的，迪克温柔而婉转地告诉他：“杰森可能会伤到你。”
好吧，我知道了。蒂姆想，杰森陶德不喜欢自己。这没什么，几乎是人之常情，放在相同的立场下，蒂姆也不会喜欢他。 但这和他去不去见他没有屁关系！这是他一直以来仰慕多时的那位罗宾，是他接下披风的那个前辈。就算他被铁链锁在蝙蝠洞里了也不能阻止他去见他。
吹了大半个晚上的冷风，蒂姆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脸或是手或是任何部分了，他没有停下来，怕自己会冻在原地被吹成一根冰棍。然后在他就快要放弃这个夜晚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绿袍子的杰森。
哥谭还是个很大的地方，他之所以能成功的原因就在于那绿袍子实在太难以忽视了。丑得耀眼，丑得特别。
这也是蒂姆落到他身后时说的第一句话。
“天哪这袍子的颜色也太难看了！”
幽灵回头了，幸运的是，这次依然是杰森，他的脸好像更苍白一点了，和幽灵本人一样。
“替代品。”他吐出这个词，嘴角无奈地抽了抽，“这我可没想到。”
也许是男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的语气太过意料之外了，杰森的抵触情绪竟也没有他想象的来得那么激烈，“你把绿鳞小短裤怎么了？”他嫌弃地上下打量着蒂姆红黑色的一身。
“搅碎机。”蒂姆简单地解释道，“让我穿上它还不如让我裸着。”
杰森有点好笑地讽刺着，“那也许你就应该在做罗宾之前做好这个觉悟。”他说。
蒂姆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做好任何觉悟，”他平静地说，“我一直更想看着你和布鲁斯的蝙蝠侠和罗宾。”
杰森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你死了。”蒂姆补充。他打了个喷嚏，然后把黑色的披风裹得更紧了些。
“...你还有什么事吗？”杰森半晌问，没事你就可以回去了，不然你早晚冻死在我面前。
“有。”蒂姆抽抽鼻子，从腰带里拿出了一包姜饼扔给杰森，“阿福知道你还活着很高兴，”他诚恳地说，“迪克也是，布鲁斯也是.....”
“你可以滚了。”杰森冷冰冰地说，用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
求求你走吧。
蒂姆耸耸肩，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这怎么都比他预想的好多了是吧，至少他没有被打趴在地上，血流一地结成冰渣子。 他射出钩索，然后向回家的方向荡去。
杰森原地凝视了一会新晋罗宾远去的身影。小声地开口和附身自己的幽灵商量着：
“他有点说的没错，绿色的确太丑了。”他问，“你就不能换成红的吗？”
“不能。”幽灵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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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最后这一次是布鲁斯。不幸的是幽灵正在审批，他的手插在胸前，用白色发亮的眼睛看着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指令了，蝙蝠侠。”他阴沉地说，“之后也许连我的宿主都无法再抵抗我的控制。”
“我知道。”布鲁斯点头，“最后一次。”
杰森对于睁开眼睛看到布鲁斯已经没上次那么惊讶了，“你又要干什么，老头子，我给你1分钟。”
“回来过圣诞节。”布鲁斯快速地说，“明天晚上。”
“我不...”杰森皱眉。
“拜托了杰森。”布鲁斯恳求地说，他担心过了这一分钟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阿弗雷德很想你....”
“别他妈一个两个老用阿福做借口！”杰森怒吼。
“...我们都很想你。”布鲁斯飞快地改口，“就一个晚上杰森。”他摘下面罩，真挚而又诚恳地说，“...我需要你回来。”
杰森看着布鲁斯的蓝眼睛，和他僵持着对视了很久很久，慢慢像个泄气的皮球败下阵来。
“我会考虑的。”他小声说，“你的时间到了布鲁斯。”
布鲁斯只能沉默地后退开来让他离开。 人有些时候是需要一点信仰的，他想，比方现在，他就需要这样一点信仰。
街上到处都可以看见圣诞树和红红绿绿的装饰。很多店都关门了，但没人看守的店门也没有人去偷。天太冷了，人人都窝在家里。 每间房子里都透出温暖的橘红色的光，铃铛的清脆歌曲代替了满大街的警笛声。
这是哥谭难得的安宁时刻。
今晚是注定找不到任务了，杰森心想，寂寞地在无人的大街上晃来晃去。
他纠结着要不要回应布鲁斯的邀请，他没有理由去的，圣诞节是和家人过的，他们没有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杰森发着呆，一边变出那包姜饼嚼了起来。他的魔法用得越来越熟练了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点。但他隐隐已经知道，也许某一天他就会完全变为幽灵而杰森陶德不复存在。
这是他想要的吗？
杰森也不知道，当他答应幽灵，是因为他也同样渴望复仇，他希望那些人渣得到他们应得的审判。他想要公平---那些在他死前死后都没有得过到的。
布鲁斯不能给他这些但是幽灵可以。他是全能全知的上帝之灵，他审判罪者不留仁慈。如果这是他寻求正义的必经途径，杰森对这一切心甘情愿。但是当他就快要消失了，他终究还是有点不舍。
也许他是应该最后回去一次，为了阿福....或是只是为了他自己。
杰森看着广场中心的最后一家商店熄灯关门，静静地走了过去。只要他想，人们看不到他。 他穿过玻璃四处张望着，最后选中了一顶红色的针织帽，留了钱在柜台上然后安静地离开，开始往韦恩宅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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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阿弗雷德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身绿袍的杰森，戴着一顶红色的针织帽，站在雪里。
“天哪，陶德少爷...”老人惊叹，“......您看上去就像一棵圣诞树。”
“...我觉得也是。”杰森无奈。
“但这很棒，少爷。”阿弗雷德忍不住笑了，抱住了他，“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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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所有人在这之前都期待又惴惴不安，他们不知道如果杰森不来他们该怎么做，更不知道杰森来了他们又该怎么做。但是等杰森出现了，迪克和蒂姆全发出了毁天灭地的笑声。
因为他真的很他妈像一棵行走的圣诞树。
杰森黑着脸等着他们笑完，然后等布鲁斯出来，看到他愣了一愣，然后也忍不住笑出声的时候他终于疯了。
“笑够了吗？”他往前走了几步，“你们以为我想吗？是这小子和我说我一身绿色实在太丑。”他指着蒂姆。后者抬头看了眼他，又实在忍不住笑倒在迪克旁边。
“求你离那棵真正的圣诞树远一点...”迪克喘气，“我怕我的肠子会断掉。”
杰森一回头果然看到一棵和他等高的圣诞树就在他身后，红红绿绿的特别喜庆。他一瞬间有要直接烧了这棵树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默默地退到了餐桌那儿，用那股无处释放的郁闷化作魔法帮阿福端菜。
看着这一幕蒂姆小声问道：“你说幽灵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我不知道呀，”迪克还在笑，“也许吧。”
兴许就是因为这过于快乐的开场，整顿饭的气氛都没有预想的那么紧张。在所有人的强行要求下，阿福也坐下来加入了晚餐，他会在冷场的时候说一些阿福式的冷笑话，还有那些他在英国做演员和特工的故事。
“这其实都是一回事，演员和特工。”英国人说，“还有管家也是。”
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意思，然后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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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杰森打开第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件皮衣。
“我猜这不是你选的。”杰森拿起它上下看着，壁炉的温暖让他的脸都有血色了不少。
“你怎么知道？”迪克睁大眼睛。
“因为你没那好品味。”他嫌弃地看了看迪克自己身上穿的压根称不上衣服的东西。
“你一点说我的资格也没有，”迪克的心情和表情都很复杂，“我吃饭的时候已经尽全力不去看你了，我怕把汤喷在阿福脸上。”
来自蒂姆的盒子里是一把格洛克。
“蒂姆！”迪克不赞同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而杰森忍不住去看布鲁斯的表情，意外的是那里居然什么也没有，没有指责或者厌恶，平静坦然。
“蒂姆和我说的时候我同意了，”布鲁斯说，“如果你愿意回来，杰森，我可以同意你持枪。”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做任何事。”杰森说是这么说，还是拿起了那把枪仔细查看起来。他从小就喜欢枪，布鲁斯亲手教过他打靶，而他总能打出9环10环的好分数，“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回来了，像你让我做的那样。”
“不...”布鲁斯摇头，“我是指脱离幽灵的控制，然后回来，重新成为...你，活着的你。”
活着这个词突然在杰森心中激起了一层渴望，几乎胜过他追求的所有其他东西。
“我...”杰森慌乱地掩饰着他的无措，“你那送的又是什么 老头子？”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布鲁斯的礼物上。
布鲁斯拿出的是一串钥匙。“一个是大宅的，还有的是你新的安全屋。”他淡淡地解释，“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一个。”
迪克和蒂姆目瞪口呆，而杰森神情复杂地望向布鲁斯。
“我不能...”他说，可是布鲁斯把钥匙一把塞进他手里，然后狠狠地抱住了他。
“就只是....回来，杰森。”布鲁斯在他耳边颤抖地说，他的拥抱如此用力几乎好像要把杰森揉进他的怀里。
这一刻什么都不再重要，只有一位父亲和他失而复得的孩子。
杰森没有说什么，他没法给出任何保证来给任何人。可他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中有什么在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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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杰森最后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原因在于阿福的一杯热茶。
“这茶不错。”他称赞，然后就被里面的强效安眠药药的不省人事。
“杰森醒过来会杀了你的。”迪克看着他叹息，“你知道你骗了他对吧，你压根不打算让他走了。”
“我当然不打算，”布鲁斯冰冷地回答，“如果之后幽灵真的占据了他那就太晚了，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你打算怎么做？”
“实行原本的第一方案，把他绑在蝙蝠洞里，我会去找扎塔娜，命运博士...甚至康斯坦丁，总之会把幽灵驱逐出来。”
“今晚就开始吗？”迪克不赞同地皱皱眉头，“圣诞夜！布鲁斯，你就把杰森绑在冷的要死的蝙蝠洞里？”
布鲁斯看了眼杰森的睡颜，“让他先好好睡一晚吧。”他叹气说，“药效持续得到明天早上，在此之前我会看着的。”
迪克点点头，他带着蒂姆上楼了。而布鲁斯轻轻将杰森抱起，把他带到了他的房间，点起了壁炉。
幽灵的绿袍是他的一部分他没法脱去，所以他只能任由他这么睡着。壁炉里噼啪的火声和房间里温暖的空气让他困倦，然后他看到了杰森睡梦里的微笑。
“老头子 我们有坏人要抓...”他小声嘀咕。
布鲁斯笑了，安然地在他旁边闭上了眼睛。
圣诞节这天早上，迪克悄悄来到杰森房间打开房门。
杰森睡着了，令人惊讶的是布鲁斯也是。迪克看着这个久违的温馨的场面，直到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布鲁斯...”他愣愣地喊了一句，然后突然跳起来飞奔过去疯狂摇晃他。
“布鲁斯布鲁斯布鲁斯布鲁斯快起来！！！”他兴奋地大喊。
布鲁斯立刻就醒了，他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以为发生了什么麻烦。但是迪克抓着他指向床上的杰森，“你看！”
床上的是杰森陶德----只是，杰森陶德。 他的黑发软软地搭在他的脸上，他的手臂结实而又修长。他身上的绿色袍子消失了！没有了幽灵，也没有魔法，他的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胸前有一只红色的蝙蝠。
外面的雪把阳光全折射进这间房间内，让杰森脸上重现显出光泽和颜色。他活过来了，他容光焕发。
布鲁斯呆呆地看了很久，眼中带泪地笑了出来。
“欢迎你回来，杰森。”
他轻轻在杰森额头上留下一吻。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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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圣诞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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