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yjay】“你好,骷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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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鸟,瞧瞧这个。”罗伊神神秘秘地从背后掏出一个东西,“来,说声嗨。”
“就在我以为我已经够了解你了,”杰森从冥想中抬起头皱着眉头,“你却还在没有下限地恶心我。你是有恋尸癖还是什么的?”
“没礼貌!”罗伊装做生气地嚷,绕过飘在半空中发着光的杰森,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摆摆正,“这是骷髅先生。”
“这是一个可怜的死人的头骨。”
“这是骷髅先生!”
“这明明就是....算了。”杰森放弃和他争辩了,“不过你知道它很有可能携带着什么让骷髅先生成为‘骷髅先生’的病菌吧?...你把他脑子挖干净了没?”
“洗得干干净净的!”罗伊颇为骄傲地说。他轻轻地抱起那个头骨,在那光滑的前额上留下一个吻。
“呃!”杰森发出被恶心到的干呕声音。
“别这样嘛杰鸟,对他尊重一点。”罗伊温柔地循循诱导,“来嘛,和骷髅先生打声招呼。”
“这太蠢了。”
“一点也不,你甚至会和你的家具打招呼。”
“那不一样!”
“一模一样。”
杰森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总是吵不过罗伊的,不仅因为罗伊哈珀的脸皮硬可防弹,也因为他比较爱他,还没真的拿他的脸试验这一点。
于是杰森不情不愿地飘到了罗伊面前,和那个头骨空洞的两个眼窝大眼瞪小眼。 “...呃...嘿,骷髅先生。”他慢吞吞地说。 旁边的罗伊立刻露出了幼儿园老师成功教会一个孩子拼写自己名字时的欣慰笑容。
“来吧,摸摸他。”罗伊又温柔地说。
杰森磨蹭着伸出手,然而当他半透明的手接触到头骨的一瞬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妙感觉顺着他的手指穿过他全身,沉入他的心里。
我能碰到它! 杰森猛地一激灵,惊奇地睁大了漂亮的绿色眼睛。
“我就说了吧。”罗伊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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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对那个新来的骷髅朋友产生了格外的依恋,要杰森说,就像是一个4岁大的小孩和他不肯撒手的毛绒小熊一样。他总是把它揣在怀里,去哪都带着,甚至晚上睡觉时也一样。
杰森很气,他不会承认自己在嫉妒一个死人骷髅,但是他的确就是这么觉得。毕竟,现在罗伊根本没法像这样抱住他。
所以不用睡觉的杰森常常飘荡在半空中,把脸与罗伊靠的无限接近,然后在罗伊睁开眼睛的时候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以此报复。
这些都还算好,直到有一件事让他开始对这一切忍无可忍起来。
“杰森....”罗伊此刻无奈地坐在沙发里,看着他愤怒地飘上飘下,“别晃了,你让我眼花。”
“你眼花是因为你他妈的失血过多!”杰森咆哮起来,“如果你不执意抱着那个碍事的玩意的话,你可以躲过那一枪的!”
说到底,他到底为什么出去打架都抱着那个头?!它能干嘛,吓唬敌人?”
罗伊看上去非常委屈又不服气,但他罕见地没有说什么,只是赌气般沉默着坐在原处,帽檐下的绿眼睛盯着他看。
杰森看着自己队友现在悲惨的模样,脏兮兮的脸上东一条西一条的血痕。头发也乱糟糟的,因为失血的缘故 发梢好像都没那么红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和他一起坐下来,帮他把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绷带重新扎好。也许再给他一个吻,把那个该死的骨头扔出去然后和他在沙发上大干一场。
但他们都知道那结果会如何:他的手会穿过所有东西,沙发,绷带,罗伊。他什么都碰不到。
这让他甚至更加气恼了。
“也许你应该放弃‘骷髅先生’了,”他冷冷地说,“它只是一个死人的头骨。”
“不,他不是。”罗伊摇头,“我和他有深厚的感情了。”
杰森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罗伊....”通常当他用到这种语气时他就是真的生气了。
“我说不行!”罗伊突然提高了声音,他很少会这么做。像是一下子失控了一样,用他那没受伤的那条手臂护着那块骨头,“这是我很好的朋友了,我不会放弃他的。”
杰森看着罗伊变得亮闪闪的眼睛。
“我不会放弃他的。”罗伊一字一句地重复,一副誓死捍卫那块骨头的样子,让杰森再一次败下阵来。
他怎么以前没发现罗伊有这么固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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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又和杰森去韦恩庄园找五颜六色的小鸟玩了-----当然,带着他的新朋友。杰森早已经决定对罗伊的新玩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迪克看着军火库手里的玩意,表情颇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迪克结结巴巴地说,他的模样可笑极了,就好像有人刚刚告诉他他刚吃完的麦片被人下了毒。
“这是骷髅先生。”罗伊把头骨举到迪克鼻子面前,“说声嗨。”
迪克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杰森从没有看过的眼神,看着他们,他脸上的表情也太复杂了让杰森很摸不透。
“不要多想,迪基鸟。”杰森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觉得军火库脑子有问题了,不过你也知道他脑子一向不好使。而且,往好处想,至少他没兴致大发提着一整具骨架子回来。”
迪克也没有理会杰森,他向罗伊小心地靠近了一步,又立刻退回来,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能这么做。”他干巴巴地说,“你不能。”
他们在说什..杰森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猛一拍自己额头。他他妈傻逼了,这里是蝙蝠洞,而他们带着个死人骨头乐滋滋地跑过来了,这不是寻死吗?
“嘿,罗伊。”他试着拉拉队友的衣服,没有成功,所以他干脆飘到他耳朵边上对着他嘀咕,“我觉得我们应该撤了,你也知道老蝙蝠可不喜欢我们杀人。”
可是罗伊不理他---他最近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了!他执拗地往前一步,要把头骨塞在迪克手里。
“摸摸它,你就会知道的。”他说。
可是迪克没有接----哪个正常人会去伸手接一个头骨呢? 他只是睁大了眼睛,充满失望和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你看到没,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杰森翻了个白眼打着哈欠,“所以你玩好了没?我们可以走了吗?”
“再等等,杰鸟,耐心点。”罗伊抬头看着他说,“你也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骷髅头,他有着独特的魔力呢!你也感受到了呀是不是,我应该让大家都看看。”
“好吧,随便你....”杰森放弃了,罗伊是个成年人,让他爱干嘛干嘛去,“我下楼看看老蝙蝠。”他说。
他径直穿过瓷砖的地板来到地下,看见了坐在巨大电脑桌前的熟悉背影。
“嘿,老家伙!”他飘到他身后。
布鲁斯转过身来。
“好久不见,自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来。”他说。
“我经常能见到你....”过了一会布鲁斯平静地说,“尽管这一次感觉不一样。”
杰森根本不想搞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没这个必要,老蝙蝠就是老蝙蝠,他说话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人听懂。于是他只是左顾右看,晃晃悠悠地四处转了一圈。还把自己套进了那件展示柜里的制服中看看自己究竟大了多少。
“杰森。”布鲁斯又叫住他,他的视线跟着他在洞顶转来转去,“我不能再见你了,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是因为迪克告诉你的罗伊和那个骷髅的事儿,”杰森耸耸肩,“人不是我杀的,真的。”
“我不是在说那个。”布鲁斯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能再继续了,我得向前看。”
“我发誓你今天说的一半的话我都听不懂...”杰森嘀咕,“虽然说你平时说话我也经常听不懂。”
但是布鲁斯不再理会他了,他起身把桌上放的过多的吗啡扔进垃圾桶里。
“嘿,你在干什么呢?”杰森想凑近,“这不是止疼药吗?你受伤了?”
“你该走了。”蝙蝠侠打断他。得,他又是蝙蝠侠了。“不要回来了。”
杰森莫名其妙地被下了逐客令,不满地骂骂咧咧地从洞顶穿上去了。哼,老蝙蝠就是老蝙蝠,讨厌极了。
他刚挤过了厚厚的岩石壁,从地板上浮上来,又差点被蒂姆撞到,吓得赶紧躲开。蒂姆看上去好像很生气,平日不怎么生气的男孩难得地脸都涨红了。不过杰森已经放弃了去问怎么了,毕竟答案显然易见----罗伊哈珀和他手里的不速之客。
“在你惹恼更多的蝙蝠之前,我们能走了吗?”杰森没好气道。
“还有阿福呢?”罗伊东张西望。
“哼,要是阿福看到这脏兮兮的玩意肯定把你连人带骨头踢出去。”杰森催着他。
“这不脏!”罗伊依旧大声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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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时候告诉我这块骨头...骷髅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了。”杰森第无数次发出疑问,“我是说,他生前。”
“唔....”罗伊在给自己的箭桶里装箭,顺便应杰森的要求帮他擦枪,介于他自己做不了这事,“如果你这么想知道的话,那好吧。”罗伊擦擦头上的汗,“骷髅先生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他叫约翰史密斯,是个洗衣店店主,直到有一天他心脏病去世了,结束他平淡的一生。”
“很生动。不过我一个字也不信。”杰森托着下巴,“你能不能编故事也稍微编的精彩一点。”
“哦,那这个如何?”罗伊头也没抬,“汤姆格林,生前是一个神父,在最穷困的贫民窟建了个教堂还帮过无数的失足者。传奇人物,当年帮了我戒毒很大的忙,最后一次为救一个卡车前的老人,自己牺牲了,结束了他传奇的人生。”
“精彩精彩,”杰森干巴巴地鼓了鼓掌,“不过有这么一个好人为什么我之前从来也没有听你说过?”
“...好吧,那要么这个。”罗伊不甚在意地继续口若悬河,“认识一下骷髅小姐,她生前叫玛丽,一个红发美女,我的前女友之一,想当年我们如胶似漆翻云覆雨.......”
“好了,打住,停!”杰森及时地打断了接下去可能出现的更离奇的故事,他晃到罗伊面前,用半透明的手在他面前挥挥,“真实的那个版本,谢谢罗伊,别再拿故事忽悠我。”
罗伊慢慢从他的武器里抬起头来,绿色的眼睛眨呀眨呀。他手里擦枪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但空气好像停下来了,阳光穿过窗户,也穿过杰森,直直地射在地上,影子都没有留下。
骷髅先生静静地躺在他腿边。
“他是个英雄。”罗伊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迅速地低下头去,专心地盯着手里已经锃亮的枪,杰森只能看见他的红发。
“继续?”他表示出兴趣,在空中盘腿坐下来。
“当然,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个英雄,”罗伊的声音变得无比温柔起来,“他一开始就是个麻烦,有一颗善良又勇敢的心,但总是很冲动,也犯过不少错,几乎和我一模一样...”
他放下了枪,把他和骷髅放在一起。杰森依旧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猜测那一定和他的声音一样温柔。
“但他始终是一个好人。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罗伊说,“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说不上长,但是他帮了我很多...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罗伊抬起头来,看着杰森的方向,“我当时很爱他。”他笑了笑说,“我现在也是。我永远都会这么爱他。”
杰森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变得无比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但是他死了。”他轻声道。
“是的,他死了。他是作为一个英雄死的。”罗伊平静地说,“我想这点对我们两个来说都足够了。”他低下头去,轻轻地抚摸那个在阳光下拥有着温暖光泽的头骨。
“...哦。”杰森半天才回答道。他喉咙口的苦涩一点点地蔓延到他的胸腔里,在那个没有实质的空荡荡的灵质体身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可是杰森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它。
“那他也非常幸运...我猜。”他露出一个罗伊看不见的微笑,勉强至极。他突然感到了极大的悲伤,也许是因为嫉妒,又也许他宁愿是。“...如果他能知道他也会挺开心的。”他真诚地说。
“也许吧。”罗伊最后小声回答。然后他们两个就静止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过了很长时间。
不知道谁把房间里那点阳光偷走了,他们都没有发觉。突然罗伊动了一动,他的手触到了旁边的那把枪,他轻轻地拿起了它。
“罗伊?”杰森紧张地开口问道。
但是红发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他的手在枪柄上磨蹭着,然后一切就这么突然的发生了,像一个慢镜头的恐怖片一样在他的面前放映着。他用几近残忍的速度在杰森面前慢慢打开枪栓,将枪举了起来。
“罗伊!”杰森大惊失色,他飞快地冲过去,在罗伊向自己的太阳穴掰动扳机之前捧住了他的脸,“老天啊,罗伊清醒点!看着我!”他疯狂地咆哮道。他的手再一次穿过罗伊的脸,连冰冷的感觉都没有。但他依旧把手放在那个位置。
“看着我...”他哀求到。
罗伊照做了,他的绿眼睛近乎迷茫地盯着杰森。然后才意识到他正打算做什么。
“天哪...”罗伊颤抖着扔了枪,“上帝啊....”
杰森这才放开他,他瘫坐在地上深深喘着气,感觉他一半的身体都陷在地板里。
“杰森...”罗伊看着他,他看上去糟透了,比哪一次都糟。他突然就崩溃了。 “杰森...”他绝望地叫着他的名字,绿色的眼睛充着血,恍惚地四下张望着,好像马上就要失去神志。
“我知道...”杰森突然知道该做什么了。他飘到他面前,拿起他旁边的骷髅头骨----他唯一能碰到的东西----交到他手里,“我知道,罗伊,我在这里。”
然后罗伊的视线稳定下来,他死死地盯住了他。
“小杰鸟?”他问。
“我在。”杰森回答。
罗伊的嘴角先是向上抽了抽,他想笑,可是他大哭了出来。
“上帝啊...”他说,他想紧紧抱住杰森但他做不到。所以他紧紧抱住那个头骨,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一遍遍亲吻它光滑的头顶。他的泪水打在上面,然后顺着滑下来,滴在地上。“上帝啊...”他说。
杰森同样噙满泪水,如果他还有权利哭的话他会这么做的。如果他还有权利抱住他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他愿意用尽一切来这么做。
可是他不能。 他已经死了。
杰森其实早就知道了。
他就是骷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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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痛苦而漫长的一个夜晚过去了,之后黎明到来,一切又重新恢复到之前那样。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罗伊依旧嬉皮笑脸没心没肺,他给那些乱七八糟的武器升级,要么就是出去打架。杰森也依旧会进行他最大的乐趣---在罗伊睡着的时候把脸凑到他面前吓他,然后大肆嘲笑。
罗伊也依旧几乎时时刻刻都抱着那个头骨,那天晚上他告诉杰森,那是他唯一可以看见他的方式。
“怎么做到的?”杰森皱着眉头问。 “我让一个魔法师给它施了咒语。”罗伊回答,“这样接触到这个头骨的人就可以看到你。”
杰森点点头,这解释了罗伊为什么执意要把头骨带在身边。“那还不赖,是吧?” 他尽量轻快地说。
“是还不赖。”罗伊露出笑容来,忽略掉他通红的眼眶,“你瞧,小杰鸟,我又能看到你了。”
杰森不由地低头去看他手里的那个头骨,骷髅先生,那个自己的头骨,那是根连接活人和死人的细线。
他已经是个骷髅了。他突然心想。 也就是说,已经好几年过去了。
记忆的阀门被打开后,他逐渐想起来他是怎么死的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危机,漫天的枪林弹雨,一个男孩和射向男孩的光束。他喊了一句真他妈该死,然后就冲过去。
Bam。一击致命。
很好,至少他不是因为打输了而死的....至少,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男孩在没有人来救他的绝望中死去了。
这还不错,他想,像罗伊说的一样,他是作为一个英雄死的。酷。
他也曾经不止一次和罗伊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他们死了,罗伊洒脱地笑呵呵地说他要把他所有没洗的内裤都寄到奥利弗的办公室去,他要请星火把他的骨灰撒到太空里,他还要雇人把他的墓碑涂成彩虹色的,上书“我gay我光荣。” 杰森被逗笑了,然后当罗伊问他想死后怎么样的时候,他只是耸耸肩,“烂在土里就很好。”他说,“防腐剂都别给我放。”
“为什么?!”罗伊惊讶地睁大眼睛。
“因为等我腐烂成只剩一堆骨头,就没人能把我复活了。”杰森在罗伊面前打开啤酒大喝一口,他有这个权利,“那些死掉的人就应该保持死着。”
死的人就应该保持死着。
罗伊食言了。
他当然不能怪他,他能想象到他的痛苦。罗伊至少支撑了大概有五年,天晓得他那五年是怎么过来的,然后他终于,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又一次把他从死亡里带了回来,作为一个除了他谁也看不见的幽灵,回到了他身边。
他一开始也没有能接受这个事实,可终于它还是残忍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于是一切都不可能再真的回去了。
他想过哪怕一点点可能,就一会儿,他相信自己可以继续和罗伊这么生活,没有触碰,亲吻和性而已,柏拉图不是什么问题。等罗伊说服了家里的其他人,布鲁斯,迪克,蒂姆,达米安,阿弗雷德。他们随时可以见他,只要他们碰碰那个头骨。也许他们可以把头骨分成几个小块,戴在身上,这样他们就一直可以看得到他。
快乐的幽灵,死而复生 又死又复生的二代罗宾红头罩,杰森陶德。
“嘿杰鸟。”罗伊突然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正从安全屋外走进来,对半空中的杰森笑着打了个招呼,“我还在等你来哪!你真应该和我去看看的,那群混蛋们表情精彩极了。”
杰森看着他,他手里不拿弓箭了,拿着杰森的枪,而另一只手臂间夹着那个头骨。
“这种渣滓你可以自己搞定...”他装作不屑地嘀咕,然后看着罗伊悠闲哼着小调的背影,专注地,直到他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他在骗谁呢?
他们都疯了。
“那些死的人就应该死着...”他愣愣地对着那个的方向自言自语道,突然下定决心的他却苦笑起来。
“我很抱歉,罗伊。”
他终究也是不舍得的呀。
骷髅先生是他唯一可以接触到的东西,像一个暗示,就在一个平常的夜晚,他轻轻从熟睡的罗伊怀里拿出了它。
他在罗伊的红发上吻了一下,又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想象他曾经这么做时的嘴唇上触感,回想曾经罗伊的味道,机油和铁锈味,还蹭上了自己身上的烟味和皮革味道。他让自己小心地卧在那个位置躺了一会,尽管他知道碰不到他。然后义无反顾地抱着头骨离开了安全屋。
他知道自己该去哪了,他该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让尘归尘,土归土。这是他应该做的。他沿路望着哥谭市的风景,然后试图想象夜风和斗篷在他的脸上拂过。 只不过他很快就到终点了。
韦恩宅,墓园,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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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里不应该这个时候还有人的,杰森想,但情况偏偏出了点意外---穿着罗宾服的达米安,他站在几个墓碑前,伸着手,有几只萤火虫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男孩对动物的温柔一向让杰森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个温柔的场景,耐心地打算等男孩离开,然而这个时候男孩却突然开口了。
“陶德。”他说,直直地往杰森这儿看来,露出颇为得意地神情,像抓到了捉迷藏的同伴,“晚上好啊。”
杰森忍不住目瞪口呆:“你能看到我?”他从藏身地里出来,呆呆地问。
“我死过一次,陶德,那没什么可惊讶的。”
如果说罗伊,迪克,布鲁斯,蒂姆,他们五年的变化还不算太大的话,那达米安绝对算了。他已经到了十五岁,男孩的稚嫩基本已经褪去,个子也已经到杰森鼻子这儿了。
杰森忍不住悄悄向上飘了一点,高出达米安一个头来,然后达米安翻了个“你3岁吗”的白眼给他,这才让他觉得亲切起来,他露齿一笑。
“很高兴见到你,小鸟崽。”杰森真诚地说,“说真的,还能见到哪怕你我都很开心了。”
“-tt-”达米安正在变声期,他的嗓音低了一些,杰森衷心希望他不要变得和布鲁斯一样,“我那天就看到你了,”他突然说,“你男朋友带着骨头来庄园的时候,我看到你了。还有哈珀,他看上去好多了。”达米安支吾起来,“之前他一直看上去...看上去....”
“疯疯癫癫的?”杰森体谅地接下话
“...在这种情况下是人都会疯疯癫癫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当时一心想救我的父亲,德雷克说那就是场噩梦。”
杰森笑了一下。
“不,他看上去...很悲伤。”达米安的话又让他的笑容消失,“他看上去就像被夺走了一切,而他还总能把这种情绪传播到这里来。然后所有人就都会很悲伤,谁也放不下谁。”
“...我替他道歉。”杰森半晌回答。
“你不用道歉。”达米安不耐烦地挥挥手。“反正都已经这么久了,你也又回来了,很好,我就等着你什么时候出现,我好把你带回去....”
“不...”杰森小声打断他,“我没有回来。你知道,”他低头看看自己半透明的身体,“这不能算是回来。”
达米安对着他挑挑眉,“哈珀有办法和你交流不是吗?那就没问题了,我就可以去告诉父亲,然后潘尼沃斯还可以补给你一个复活蛋糕...”
“不,达米安,听着...”杰森叹气,“不要告诉他们,我很快就要...走了。”
“去哪?”
杰森指指地下。
“为什么?”男孩显然不能理解,他的绿眼睛睁圆了看着杰森,“这不是很好吗?你可以重新和你的红发男朋友一起,还有格雷森和父亲,他们都很想你。”
“它从来就不是好和坏的问题,只是对与错。”杰森蹲下身来,把怀里的头骨放在坟前的墓地上,“这是错的。”他轻轻说,“死的人就不应该复生,死的人就应该呆在地里。”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我曾经死过,而复活之后一切都变了,没有什么可能会在回到从前。”他故作轻松地说,“我是个他妈的幽灵,这不可能行得通,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尤其是罗伊,和一个他妈的骷髅永远这么活下去。”
男孩看上去还不是很理解,他失望又有些迷茫,但他点点头,“听上去你决心已定?”
“是的。”杰森笑说,“所以我很感谢你今晚在这儿。”
达米安沮丧地轻叹了口气,“我以为我能把你带回来。”
“不用担心,我想他们都已经放下了。”杰森想起布鲁斯对他说的话。“再说了,蝙蝠家的人应该都很坚强。”
“-tt-”达米安说,“那是自然的。”
杰森站在原地,在他自己的墓碑前,他看着天使石像。达米安的出现是个意外,但他感觉挺不错的。那孩子现在就在他身后不远,他可以听见罗宾的披风被风吹动的声音,就如同他能听到夜里的猫头鹰和萤火虫扑打翅膀,他感到自己渐渐融入其中。
“帮我和迪克说,让他叫科莉回来,”他突然对男孩说,“也许罗伊会想见她。”
“嗯。”达米安回答。
“...再帮我给罗伊寄一只鸟,”他又补充,“要有个红屁股的那种。”
“...嗯。”达米安的声音渐渐消失。
“还有告诉他....”杰森想起了什么,焦急地再次喊道,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告诉他...”
“我知道。”达米安平静地回答。
“谢谢。”杰森最后说。
只一眨眼的时间,甚至没有到,他就消失了。 他,还有地上的骷髅先生。
没人说过这是永别,永远的概念太久了,他们都用不了那么久,人总有一死,对他们这些义警来说更是稀疏平常,他们不用多久就会重逢。
重要的是那些还活着的人,重要的是他们的选择。
杰森希望罗伊还在睡着,他希望罗伊做个好梦。
他希望他梦见骷髅先生,然后当他醒来,他就忘记这个梦。
他希望他们都能放下。
他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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