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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Page's Dog&Cat (4)


Surprise!我还会更新。


这章是前几章的狗狗视角,不过可以当代餐。 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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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ank知道自己不是一条好狗


   不是一条合格的军犬,不是一个优秀的战士,现在甚至不是一条合格的看门狗。



   他的军犬生涯断送在那个车站,当逃跑中的歹徒用子弹射穿了他后腿,然后把他推到一边,又对着他随即赶来的人类搭档连开几枪的时刻。之后的枪声时断时续,更多的人赶了过来,那个歹徒似乎是爬起身跑了起来,他也站起来想追,但没跑几步又倒了下去。


   他呜呜地叫着,出于疼痛,出于恐惧,他趴在地上蹬着前腿,远远看着不远处那个总是对自己很好的人类搭档,那个给他吃饭陪他训练给他下达指令,会撸他的脑袋对他笑叫他名字。


   Frank Frank Frank。


   他现在没声了,安静又冰冷地倒在血泊中,很快就有人去查看他,大声喊着话,更多的人围了上去。不久也有人来查看Frank,一片混乱后他们被带往了不同的地方。Frank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再也不能顶顶他的头,舔舔他的手掌。


   他的任务失败了,他失败了。他已经不能够听到类似枪声的巨响而保持冷静,他的腿明明已经伤愈,当他听到那样的声音他还是会感到那阵刺痛穿过他,他倒在地上喘气蹬腿惊恐地狂吠,鼻子又仿佛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他们试了两次,都是如此,就不再试了。渐渐的不再有人训练他,不再有往日的出勤巡逻,他明白这说明自己不被需要了。


   他变得郁郁寡欢,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闷闷不乐地趴在地上。一些老警察看着觉得可怜,会带他出去散散步,有时候带他到一个地方去,那里有很多缺少了一条腿或一条胳膊的人。 那些人都带着点曾经他人类搭档的感觉,他们声音沙哑但洪亮,抚摸他的手覆着厚厚的老茧,但他们却不像他搭档一样充满活力,他们也无精打采,郁郁寡欢,生命的动力仿佛从他们的身上被吸食殆尽,他们充满伤痛,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关心,没有人需要。只有在看到Frank的时候会露出一点久违的笑容。


   “嘿,伙计,你就和我们一样是不是?”Frank靠在轮椅上,头趴在那个老人仅剩的一根腿上,老人撸着他的头笑,“你就和我们一样。”



   但当Karen出现在他的世界中后,他就不再和他们一样了。他生存的意义又重新被点燃了。



   那天早上,出乎意料地,他被好好洗了个澡,穿上背心,拴好牵引绳,郑重其事地被一位穿着警服的人带走。他兴奋不已,以为他又能有用武之地了,但是对方没有带他去什么犯罪现场见穷凶恶极的歹徒,却把他带到一位金发的姑娘面前,把牵引绳的另一头交给她。


   “从今天起,这条狗就是你的了。”穿警服的男人说,“我带着全纽约警方的殷切祝福,希望你有了他之后,我们可以不用收到你家的入侵报告。”


   “我尽力。”金发姑娘说。


   “请不要让我们再在案发现场看到你了。”


   “我尽力。”


   “也不要再从我们派来保护你的警察那儿逃走了。”


   “我尽力。” 她还小声嘀咕了点什么,但警服男人没有听见。 他满意地转身打算离开,临走前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这条狗叫Frank。”


   “Frank。”金发姑娘重复了一遍,低下头看着他,“Frank。”



   她的蓝眼睛含着温柔的笑意,她的身上有青苹果味的洗发水的味道,她的声音是他在训练营听了一辈子男人们的吼叫后,如同被温热的水清洗耳道一样的舒服的声响,她金色的轮廓倒映在他的眼睛里,那是极为美丽的事物。


   他还是幼犬时的训练员之后也出现了,用Frank所能理解的手势和声音给他下达了新的任务:从现在起,她是你的新主人。保护她。  他还让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分别拿上一点零食靠近他喂他,让他熟悉他们的味道: 一个人的身上闻起来像草莓甜甜圈。另一个人身上则是刚洗干净的衣服的淡淡香味,但在那之下还有一点医用绷带的味道,和一点若隐若现的血腥味。是他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训练员引导着两人的手放在他头上,让他知道他们是自己这方的,是好人,是不可攻击的。 他郑重其事地拍拍Frank后颈,最后强调了他的任务:保护好金色的姑娘。然后又告诉金色的姑娘:照顾好Frank。


   Frank不太理解,那究竟是让谁看管谁呢?但是没人解释给他听,他的训练员最后一次摸了摸他,也就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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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是一个灾难,他搞砸了。


   他不应该对那个半夜来做客的穿着黑衣的人进行攻击的。黑衣人就是白天在办公室里那个会拿一根小棍子在地上点点点的人,那个干净的衬衫下面会有干涸的血的味道的人,那个会自己带点小肉干来喂他的人。他夜晚的感觉和白天不同,他不再用那根棍子了,他的脚步声也不一样,白天他的步伐几乎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但是现在他步履沉重,他声音里压抑着疼痛和愤怒,这两种情绪Frank也无比熟悉,在战士的身上,疼痛总是带来愤怒,而愤怒带来更多疼痛,循环往复。  


   但他还是那同一个人,是个好人,是不可攻击的,这就是Frank所得到的命令。 他已经受伤了,他只是来这里坐一会儿,他也无意伤害Frank的主人,Karen,那是她的名字。


   第二个不速之客却是全然陌生的气味,比黑衣人身上的硝烟味重的多,太重了,好像他就是一个行走的人型军火库,那是他从小接受军犬训练时就被告诫要警惕的味道。黑衣人比Frank还要早地意识到了那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在那人落地之前他就站起身对着窗口,身体紧绷,呼吸控制,捏紧了拳头。不速之客踩着一双厚底战斗靴,和黑衣人脚尖落地的走路方式不一样,他像一颗炮弹重重地砸在了消防梯上,踏步的方式就像是想让别人知道他的靠近,想让他们恐惧。当他从窗边现身,熟练地一脚踏入的时候,Frank看到的是他身上的大衣下露出来的森白的骷髅,像危险动物的警戒花纹,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样东西也露了出来,而那将Frank的神经彻底点燃。



-


   “看着Frank。”他耳边回响起曾经他搭档的声音。 当时他拿出一样的东西放在Frank面前晃了晃,金属的反光刺得Frank很不舒服,所以他冲那东西不高兴地叫了一声,他的搭档笑了。“很好,你也不用喜欢它,如果可以,我们最好永远都不要看到它或是用到它。但是现在...” 他的搭档退后了几步,把它直直对着Frank。


   “砰。”他说。 Frank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而他的搭档继续拿着那块金属靠近,直到它抵上Frank的头。“如果你碰到这种情况,Frank。”他的语气严肃起来,“攻击,不要犹豫,攻击,直接对着手咬下去。”  Frank不安地动了起来,他对那个“A”开头的词语有着条件反射,但这是他的搭档,他的朋友,他才不会攻击他。 可是他的搭档还是继续喊着那个词,“攻击,Frank。”  他用握有金属物的手挑衅地敲了下Frank的头,Frank咂咂嘴甩了甩耳朵,他继续挥来挥去在他身上戳戳这儿戳戳那儿,还作势要打他,逼得Frank呲了呲牙。 “没错Frank,好孩子,攻击!当你看到对方亮出这个东西,你就攻击,你就咬他的手腕!”  Frank实在是被那反复的挑衅弄烦了,他追逐着那块恼人的亮晶晶的金属,最终扑向了他搭档的身上,将他扑倒,对着握紧那个东西的手一口就要咬下去。


   但他没有,那熟悉的气息阻止了他,他在最后收住了力,只是轻轻地拿牙齿咬了咬他,甚至没有留下牙印,就收了口。他的搭档开心地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你真是条好狗Frank。” 他把那块金属举到Frank面前说:“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们也会需要使用它,分清哪些是你的敌人Frank,这点很重要。”他捧着他的脸,认真地,仿佛他真的能够听懂,“是敌人,就千万不要犹豫。”



   时间往前快进,他搭档的脸已经模糊了。而其他东西代替了那段记忆:车站,歹徒,歹徒抬起手臂时,他看到他外套下 后腰处藏着的东西,金属。


   他听到他的搭档在喊,攻击!即使是他喊之前Frank也知道他该做什么,他全力向对方冲过去,朝着他握枪的手腕,但还是没来得及在他赶到之前,对方就已经举了枪。


   第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腿,第二颗子弹穿过了他搭档的身体......



   “是敌人就不要犹豫。”


   他其实是听懂了的。但他的搭档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


   回到现在,他注视着不速之客那藏在大衣底下的东西,那别在腰边的东西,金属。


   那是一把枪,而他憎恨枪。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犹豫了。


   他猛地朝窗口的不速之客扑去,而他身边的黑衣人却窜了出来,一只手挡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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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是一种他之前从没见过的生物。


   训练营从来就没有“警猫”,因为显然,猫就是一种很难驯化的,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当Frank第一次在Karen家见到Mike的时候,他先是惊讶于对方的体型之小,就像一只还没成年的幼犬,大概只有他的脑袋这么大,站起来都没有他的腿长。小家伙当时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全身的毛炸了起来,根根竖立,让他看起来蓬松了一圈,连尾巴也粗了一圈,这是为了让他自己看起来更大一点吗?


   他不停地冲Frank嘶嘶叫,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突然闯入的庞然大物却依旧没有退后一步。小东西弓起背,发出尖利的嘶鸣,让哪怕是丛来没有见过这种生物的Frank都能感觉出他威胁和不欢迎的情绪。Frank呲了呲牙想要用犬吠吓吓他,但这时他看见了猫的眼睛,因为小东西正对着他,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的两只眼睛并不一样,一只眼球是灰白的,眼睛周围有一道很深的伤疤,那是一只盲眼。


   伤痕和缺陷,是他能够感知到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别的动物,他看过太多有着伤痕和缺陷的家伙,他能辨别出自己的同类。


   他于是收起牙齿,凑上去闻了闻小猫,想要熟悉起他的味道。


   但猫一点也不领情,他喵的一声怒斥,然后一巴掌拍在了Frank脸上。


-


   Frank总也搞不懂他,纵使他们已经在同一个屋檐下居住了有段日子了,对家里对方的气味也渐渐熟悉了,纵使他一直在试图对小东西表达友善,但对方就是不依不饶地要和他打架。


   Mike并不像Frank一样每天出门,他一直待在家里,所以Frank猜他总是精力过剩。而当他发挥不掉他多余的精力的时候,他就去找Frank打架。 身型小既是他的弱势也是他的优势,他总能蹿到Frank的盲点处,在他身下,在他身后,在他头顶,无处不在,然后扑上来咬他。 虽然因为一只眼睛失明的缘故,他对距离感有些把控不好,有时候会扑空,有时候会撞上一些家具,然后骂骂咧咧,脾气更暴躁。 但即使是独眼,他的夜视能力也比Frank好一点,他白天躲在天知道哪个角落旮旯里睡觉,到晚上就精神充沛地伏击睡意朦胧的Frank,Frank只能在黑暗中看到他小灯泡一样的眼睛一闪而过,下一秒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就蹿到了他背上,对着Frank的耳朵就咬。


   Frank已经被他烦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教养和Karen的训斥了。不如说就是因为这个小东西才导致Karen训他 他本来就一肚子气。 Karen在他们的第一次大型打架后把小毛球关进了她房间里,Frank以为他总算能清静了,结果半夜,他听到了门把手旋转的声音,然后是门被打开的吱嘎声,他警觉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恶魔般的毛球和他发光的小灯泡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Frank看不懂猫的表情,但他发誓这团东西在狞笑。



   Karen很生气,Frank能感觉得到,她一声不吭地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厨房,而Frank耷拉着耳朵在墙边坐着。他在训练营一直都是乖狗狗,服从命令,从来没惹过事,他的搭档也一直夸他乖狗。但是现在,现在他闯祸了,让他的新主人失望了,他已经不再是一条好狗了。


   “过来。”他这时听到Karen说,抬起头,他看到这个金色的人儿在朝他招手,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以为要挨打,结果Karen摸了摸他,开始给他戴牵引绳:“我知道是Mike开了门跑出来找你麻烦的,他就是这么个烦人的小东西。但是他只是还不习惯而已,他太没安全感了,给他点时间,他会接受你的。”戴好了牵引绳,她站了起来,“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白天和我一起去办公室吧,因为我的公寓真的经不起你们折腾了。”


   于是就这样,Frank开始和她一起去办公室,随时随地守着她,送她上班,陪她下班,他总是昂首挺胸的,对所有接近她的看上去不太友善的人虎视眈眈,呲牙咧嘴。到了晚上,Karen会锁住卧室门,所以他也拥有了安稳的睡眠。


   Karen在办公室里专门准备一个小区域给他待着,先是铺了一块小方毯,然后放了装食物和水的小碗,再后来那个胖胖的甜甜圈味的人做了做了一块小牌子挂在那儿,上面写着“保镖休息处”。


   他倒是没有怎么再见到另一个人,那个拿根小棍子戳地板的人。(他和之前Frank见过的那些缺少一部分腿的人拿小棍子戳地板的方式不一样,这个人他看上去双腿完好,步伐也非常平稳且确定。)  他最近很少出现,每次出现又很快匆匆离开,有时候连棍子也不用了。


   Frank也一周没有见到Karen房间里的小毛球了,连他的怪叫声都听不见了,就好像对方从这个家里消失了一样。







   Frank趴在墙角,缩得小小的,心想着,自己不是一条好狗。



   这一晚他的错误,足以毁掉他之前所有的努力。他能嗅到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他能从自己的牙齿上到同样的味道。 他的搭档告诉他,要分清哪些是敌人,哪些是好人,但是他没做到,他咬伤了那个黑衣人,咬的很深,空气中现在都是他鲜血的味道。


   Karen可能会把他赶出去,她可能会把他归还给训练营,但是训练营也不要他,他就会被扔出去流浪街头。他就会和他见过的那些残缺的人一样,失去生活的动力,不再被人关心,不再被人需要。没有人带他回家,没有人给他地方睡,给他东西吃,带他出去散步。因为他是一条坏狗狗,而坏狗狗就是这样的下场。


   他万分难过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一次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以为自己能帮上忙而抬了抬头,但又好像是他听错了,他重新趴了下去,沮丧地闭上了眼睛。  他希望那个黑衣人还好,他流了好多血,Frank希望他不要像他的搭档一样,被人带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第二个到来的不速之客,Karen也没有把他赶出去,而且他现在还坐在沙发上,和那个黑衣人坐的很近。也许他们是朋友,也许Frank一开始的攻击目标都是错的,他真是条没用的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到一个什么东西接近了自己,小小的,毛茸茸的,走路几乎没有声音。直到他跳到了Frank身上,开始咬他耳朵,Frank知道是一周未见的小恶魔从房间里遛出来了,但Frank现在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理他,他动也不动。


   Karen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嘿!让他自己待会儿别找他麻烦。” 她听起来很累,也很不想再阻止一场猫狗大战。


   是啊让我自己在这儿反思 不要找我麻烦。Frank想。但唯一没有眼力劲,不体谅特殊情况的还是小猫Mike,他没有理会Karen,还是在Frank身上踩来踩去,不过当他踩在Frank背上的时候Frank感觉他似乎轻了点,而且意外的咬他耳朵的力气也不是很用力。 Frank其实从来没有真的让他咬过耳朵,因为他耳朵很敏感,每次小东西试图咬他耳朵他就会把他甩下来,现在看来他甚至不是在咬,他就是用牙齿碰碰磨磨舔舔玩玩,过了一会儿发现Frank还是没动静,不知道是感觉到了他的难过,还是单纯觉得他无趣,他居然放弃了折腾他,从他身上下来,还往他身边一躺。


   虽然小,但是和所有有生命的东西一样,毛球很温暖,过一会儿,他从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不是平时用来威胁他的那种,而是更加轻柔,更加有节奏感的呼噜声,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让Frank的心绪也平静了些,他就勉为其难地让他继续躺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客厅里的几个人站了起来,最后一个到来的不速之客走近窗户,看着是想走了(虽然Frank不理解他们为什么都不走门) 但是Karen把他叫了回来。 他们之后讨论些什么,期间不速之客第二次想走,甚至脚都踩出窗框了,而Karen又把他叫回来。 然后Karen转过头对黑衣人(他居然还能站起来)说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说得有点太久了,那个不速之客在旁边干站着无事可做,最后竟然朝Frank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硝烟味依旧在,依旧是很远就能闻到,虽然被他手上黑衣人的鲜血味盖掉了一点,Frank依旧可见他大衣下不怀好意的那块金属,折射出冷冰冰的光。 他警惕地直起身来。


   “嘿...嘿,伙计,没事,我就到这儿,不靠近了,嘿?” 不速之客在一臂远的位置停下,蹲了下来,“我不靠近了。”


   他声音里有种熟悉的感觉,粗糙沙哑,但却熟悉。这让Frank平静了一点



   “小红说你是条军犬哼?”他继续说道,“我以前也和你这样的狗工作过,好狗,你们都是很棒的狗。”


   Frank没听懂别的,但是“好狗”?Frank怀疑地想:我刚刚想咬你,这怎么会让我成为一条好狗呢。


   “我自己家也有条老狗,叫Max,也是条好狗。” 好吧,也许在他的观点里所有狗都是好狗。“他也帮我看门,不该来的人闯进来的时候 他他妈的叫的全楼都能听得到。但是这就是他保护我的方式 对吧,所以他才是条好狗。” 他话挺多的,虽然刚刚和人似乎没多少话说,却和Frank说个不停。


   “所以我知道你只是想保护她,她是该养条狗,早该了,她天天在外面招惹一些危险的混球,所以她一定会需要你...” 那人的声音变得温柔了些,“我不该就这么进来的,小红被咬是我的问题(也有他自己的问题...他自己扑过来的...这个蠢货) 但绝对不是你的问题,嘿?你没做错,你做的很好。”


   他最后说:“你是条好狗...Frank。”



   他站起身,然后小心地慢慢地朝着Frank走近了一步,伸出一只手来。 Frank还是对陌生人感到不安,但他却没有抗拒,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越靠近,他越觉得他熟悉,他布满伤痕的手,他硝烟的味道,他夸他是条好狗时的语气,都让他回想起了他的搭档。


   “好孩子,你真是条好狗,Frank。”他搭档总是这么说,然后摸摸Frank的头, 而Frank不觉得他也会拒绝面前这双手摸他的头。 伤痕和缺陷,是他能够感知到的东西。 他看过太多有着伤痕和缺陷的家伙,他能辨别出自己的同类, 而这个人,他也和他是一样的。


   他只是一个受伤的人罢了。


   但是就在那人跨近第二步,手就快要碰上Frank头的时候,原本躺在Frank身边的,都快要被他遗忘掉的毛球——那只猫突然蹿了出来。 他依旧对比自己大的生物无所畏惧,不管是人还是狗,是神还是佛,而且他几乎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挡在了Frank面前,对着那个人类弓起背,凶狠地一声猫叫威胁,再次把他的毛竖得像个刺猬。


   “放轻松,放轻松小家伙,我没想对他怎么样。”人类知难而退了,他慢慢后退,一直退到一个无法造成威胁的距离外,猫才慢慢卸下防备,趴回地上,但还是在Frank前面挡着,四肢收在身侧,匍匐在地上。这是捕猎者等待猎物的姿态,依旧提醒着不知好歹的人类不要挑战他的极限。Karen也过来了,她看着这个场面也有点惊讶,接着她和刚退远的那人说了两句,那人听起来很无奈,但最终放弃了摸Frank,最后他是和黑衣人一起离开了。



   直到他们彻底离开,Mike才重新走回他旁边,气呼呼的,东踩踩西踩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躺下,他的两只前爪搭在他的前爪上,就这么呼噜呼噜地睡了。 




  Frank的脑袋还有点转不过弯来。 今晚发生了很多的新鲜事:差点被自己咬伤的人说自己是条好狗,而一直和自己作对的这个毛球(明明那么点大)居然还想保护自己。


   但他此时却有一种奇怪的安心,让他抛弃了杂念,困意重新找上了他,他挨着温暖的毛团 也这么睡着了。  


   黑衣人会好起来的,因为有另一个人送他回去。 他也不再担心Karen会把自己送走,Karen是不会抛弃他的,她是个好人,他该对她多点信心。


   而且他前爪上的两个小爪子已经表示了,这小毛球似乎也不会允许他被任何人带走的。 他是一个烦人的玩意儿,但在Frank难过的时候却没有做一个混蛋, 虽然Frank根本不需要保护,但他却觉得他该保护他。



   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但是Frank也决定给他多点信心,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毛球。







🐶-tbc-🐱




  最近家里有了两只猫猫,近距离观察猫猫打架,对写文(和代餐)都很有帮助👍纵享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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